第63章
文章的内容很多,笔触很细腻。
谢琢完完整整地看下来,花了有十几二十分钟。
他原以为他的记性已经足够好,比如被她问到第一次见面,他都能从容地应答上来。
那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若真是一个不走心的对视,谁还会记那么久呢?
苏玉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他以为这已经足够可贵。
而这篇博文里记载的点点滴滴,竟然还有很多被他遗漏的细节。
比如:“妈妈送走了陪了我初中三年的兔子,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那样理直气壮地操控孩子的一切,我为此而跟他们生气,但没有用。因为他们知道我还小,我没有长出坚固的羽翼帮我飞出这个家门。
哥哥说带我去滑雪,天大的诱惑力让我拼命学习。而在我心急如焚地等待成绩出来前,收到了爸爸的消息,他讲一通冠冕堂皇的话,表示他准备食言了。
在我最沮丧的那一刻,他就在我身边。
可是我连话都不敢跟他讲,甚至,抬头看他都需要蓄足勇气。
他的眼里没有我。
那是我觉得人跟人最遥远的距离。
那一天,他给我赢回了一只兔子,他注意到我可能不开心。我盯着那个兔子发呆难过的时候,下一秒,它就被他递到我的手上。
他找到角落里的我,问我:你是不是喜欢这个?
那时他看着我的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让兔子陪着我睡觉,已经形成了惯性,就像喜欢他这件事,到后来我都快忘了,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怀念暗恋的感觉,那是让我难以戒断的疼痛,贯穿了我无力又渺小的青春期。”
……
看到这里,谢琢终于想起来,苏玉床头的那只兔子,是他送给她的地摊玩具。
后来,兔子被她打扮过了,苏玉还给它做了不同的衣服裙子,谢琢是真的没认出来。
他翻阅到后半段,代入了苏玉的声音,仿佛不是在阅读,而是听着她在耳畔呢喃,用轻软而又悲伤的语调。
“我是很典型的南方孩子,我喜欢小雪天气,可是很遗憾,与他有关的雪,总是落在我的伤心处。
我们分别的那一天下了场雪,在公交车上,我哭得眼花,我趴在车窗上,看着他远去的街道,直到汽车转弯,我隐隐预感,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
那阵预感是很浓烈的,伴随着清雪飘下,车窗被我哭得起雾。
我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
我再也不喜欢冬天了。
我反复地做假设,那个时候如果选择告白,会不会不再有那么多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