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她即便有意见,也都闷在心里,面上温顺地点头说好。
他五味杂陈。
终究还是欣慰居多。
“行。”他爽快应下。
闻雪反而有些犹豫:“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贺岩很淡地笑了声,似有几分不以为然。
她口中说的事情,他都不用猜,也知道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像她这样的人,宁可为难她自己,她都不会为难别人。
“那我说了。”她斟酌词汇,脑海里浮现的是醉得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的方丽容,“你在外面谈事需要喝酒,喝很多酒,然后越江哥他们也没办法照顾你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没喝过酒,但也猜得到喝醉了会很难受。
方丽容有司机送她回家,也有张姨扶她休息,给她找解酒药。
他呢?
她还记得那次他喝多了,连钥匙都拿不稳。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劝他不喝或者少喝,也劝不了,虽然她还只是个没有迈入社会的学生,却也知道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怎么写。
四目交汇,贺岩慢慢收敛脸上的笑意,摇摇头:“这个不行。”
闻雪错愕几秒,脱口而出:“为什么?”
贺岩看她瞪圆了眼睛,傻里傻气的,他无奈道:“吐得你满身都是你就老实了。”
这倒是其次,最根本的原因他本不想说的,但看她嘴唇嗫嚅还想争辩,他正色道:“以后你看到喝醉的男的,有多远躲多远,你越江哥是个斯文人对吧?那是你没看到他喝得烂醉发酒疯的样子。”
闻雪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啊?越江哥他会发酒疯吗?”
“会,有一次他喝多了,李静如在楼下碰到他,好心扶他上楼,喝醉酒的人力气大,她没扶稳,老吴就摔了一下撞了墙。”
“然后呢?”
“他哭天喊地,想讹人,非要李静如赔钱。她赔了他一巴掌。”
闻雪在短暂的震惊后,被逗得哈哈大笑,“真的吗?”
贺岩见她没有再执着于让他答应那件事,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他平静地发动引擎,回学校的这段路上,他挑挑拣拣,将他知道的、看到的例子都说给她听。
可谓是用心良苦,就是想让她远离酒精,以及喝醉酒的人。
谁知,送她到宿舍楼下,准备告别时,她在夜色中问他:“那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说疯话,摔东西,骂人,甚至动手……
贺岩:“……”
他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