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他问明景让。
明景让闻言,却又犹疑了片刻。
他知道吴济不喜欢他,但凡关心她的人,恐怕都不会喜欢他,他无所谓别人的喜好。
但他实在……太想知道她的消息了。
明景让攥着手,明知道可能会迎来冷嘲热讽,他还是哑声问了:“她、现在还好吗?”
虽然早就猜到明景让意欲何为。
但真的听明景让出声询问,吴济还是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嘲讽明景让的话,但语气也不算多好:“现在问这个,您觉得有意义吗?”
这比直接冷嘲热讽,还让明景让难受,他抿紧薄唇,脸色也不自觉变得苍白起来。
的确。
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吴济看着他这样,不由想到他们王爷,曾经也因为觉得愧对郡主,而这样郁郁寡欢。
只是两人,一个是无心而为,一个是明知却还是去做了。
性质不同。
不过吴济已经能预料到这位八少爷,此后一生,恐怕都会在愧疚和忏悔中度过。
“我曾经替王爷找了郡主十年。”吴济忽然看着明景让开口。
明景让知道这事。
从长兄口中,他知道长安王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她。
从前听过的事,如今再听,竟然又是不一样的感受了……外人尚且如此,可他们作为她本该最亲的家人,这些年,又都做了什么?
明景让答不出,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这十年,我几乎跑遍了整个大乾,也看过太多被拐卖的女子……她们有些人,被卖到贫苦的山村,几钱银子、一两银子,就卖给那些娶不到媳妇的人。”
“那些人娶媳妇,本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你当他们会有多少好心,那些被卖过去的女子,听话的还好些,不听话的被打压被辱骂,都是常有的事,想跑就是一顿毒打,有些被打断腿,有些被生生拔掉牙齿,只要还活着就得做事,就得给他们生孩子……”
吴济看到明景让陡然睁大的眼睛,迸发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您觉得这就可怕了?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有些被卖进妓院、暗娼坊,长大了就得接客,什么样的客人都得接,那种地方,最知道怎么打压一个人,也知道怎么让人听话。你不想接客,就喂你吃春药……”
“……别说了。”
明景让几近崩溃,不敢往下听了。
吴济却没听他的,而是继续往下说道:“这样的女子,几乎都活不到二十多岁,就算勉强活下来了,也都疾病缠身,一辈子被人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