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施粉黛,肌肤是冷调的瓷白,唯有饱满的唇瓣涂着正宫红,如同雪地里唯一燃烧的烈焰,侵略性十足。
她并未立刻上前,只是立在门口。丹凤眼微眯,锐利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穿透空气,无声地、冰冷地刺探着李国栋濒临崩溃的神经。
那份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降临,瞬间压得李国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黑色高跟鞋的锥跟敲击着金属地面,清脆、冰冷、带着精准的节奏,如同为猎物敲响的丧钟。
她停在审讯桌旁,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拂过冰冷的桌面,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
“李副主任,”黄莺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独特质感,精准地切入对方最后的心防,“这身行头,比起你办公室那套藏青‘官皮’,少了点派头,倒是更衬你现在的身份。”目光扫过他狼狈的衣着,冰冷中带着一丝嘲弄。
李国栋嘴唇剧烈哆嗦,喉咙里只能挤出不成调的嗬嗬声。
黄莺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面,身体前倾。
雪白衬衫的领口随之敞开些许,那片细腻如瓷的肌肤和诱人的锁骨线条在灯光下惊心动魄,与她眼中冻结灵魂的寒芒形成极致反差。她直视李国栋失焦的瞳孔,红唇轻启:
“‘齿轮07’,‘棘轮’周铁山死了,‘毒牙’安静死了,地下那只推车的‘幽灵’也死了…嘴角那抹暗红,分毫不差。”声音压低,如同恶魔低语,“你觉得,这口棺材,下一个轮到你躺进去,需要多久?”
“不…不是我!”李国栋嘶哑尖叫,涕泪横流,束缚带深深勒进他发福的腰腹,“是‘摆钟’!指令都是他下的!我只是个被动的齿轮!我什么都不知道!金丝眼镜!他戴着金丝眼镜!蓝山死的时候…他在荒地!他看见了!陈琛…那个女孩…她在梦里也喊了!金丝眼镜!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他语无伦次,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黄莺猛地直起身!丹凤眼中爆射出骇人精芒!陈琛的呓语与李国栋的供词瞬间咬合!
“猎鹰一号!”她声音如淬火利刃,斩钉截铁,“目标锁定:男性,惯用伪装,关键标志——金丝眼镜!关联‘荒地’、‘黑伞’场景!陈琛(朱砂)濒死梦境为关键目击证据!立即启动‘钟摆’行动!最高权限:一、交叉比对二十年所有顶级权限、佩戴金丝眼镜、深度关联‘月蚀’节点(SJ、tJ、wh、GY)目标!二、最高级别保护陈琛!她是‘摆钟’灭口首要目标!三、通知张柠,‘钥匙’指向的最终锁孔…已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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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观察室。
灯光幽暗,试图营造宁静假象。陈琛陷在药物编织的昏睡帷幕中,却并不安宁。她眉头紧蹙,长睫如受惊蝶翼般剧烈颤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濡湿了几缕凌乱黏在苍白脸颊上的乌黑发丝,脆弱得惊心动魄。
宽松病号服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颈项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肌肤细腻如初雪,却透着病态的冰凉。
颈侧纱布边缘,一点淡红晕染如雪地落梅,凄美而刺目。那份“钥匙”的神秘冰冷与此刻病态的、易碎的魅惑交织,形成致命引力。
张柠立在床边,已换下血污手术服。一袭挺括白袍罩身,并未严扣,随着她俯身检查的动作,隐约勾勒出白袍下纤韧有力的腰肢和饱满起伏的胸线轮廓。
她脸色疲惫苍白,眼下青影浓重,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异常明亮锐利,如同风暴洗礼后的寒星。
指尖隔着无菌手套,轻柔拂过陈琛紧蹙的眉心,动作带着母性的温存,与她眼中医者的冷静锐利奇妙交融,危险而迷人。
“脑电图显示深度睡眠与剧烈REm交替,θ波与δ波爆发强烈…典型的创伤性噩梦伴随深层记忆重组。”监测医生低语,屏幕波形印证。
张柠的目光在剧烈波动的脑电波与陈琛痛苦睡颜间游移。黄莺传来的信息在脑中回响:“金丝眼镜!荒地!黑伞!蓝山死时他在场!陈琛在梦里看到了他!”
蓝山…那个用断臂和生命为妹妹杀出血路的烈性玫瑰。
张柠的指尖无意识地滑过陈琛颈侧那片空白的、曾经有着朱砂痣的肌肤。细腻,冰冷。琥珀色眸底闪过一丝决绝。真相的锁孔已现,陈琛这把伤痕累累的“钥匙”,必须开启它,在“摆钟”的丧钟敲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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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荒地。夜,浓墨重彩。
寒风裹挟着铁锈、腐臭与尘土的冰冷气息,在垃圾山与狰狞机械残骸间呜咽穿行,卷起阵阵旋风。
乌云吞噬月光,仅剩的惨淡光晕勾勒出这片死域的扭曲轮廓。冰冷的雨丝如针,刺入污秽泥泞。
时间仿佛倒流,场景与陈琛的噩梦、蓝山生命终章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