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自己等了几千年的转世,就等来了这样一个人——贪婪懦弱,步步算计。说他有信念吧,这信念不堪一击。说他多有底线,底线好像也是没有的,一切只因利益而动。而且他还一点风险都不愿意冒。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暗讽他们几个魔君没用,弄不死荀妙菱。
只要有荀妙菱在一日,他为保自己的退路,就不敢越雷池一步。
兆慶:“那你想怎么样?想让我杀了她?”
林尧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我可没这么说。”
“你在归藏宗的经历,我也略有耳闻。从荀妙菱筑基期开始,你就被她压着打,后来还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神器落到了她手里。你说你看不惯她,想除掉她,我信。”
兆慶缓缓走来,用一种冰冷而蛊惑的语气道,“这既然也是你的夙愿,那你不妨亲自动手,我从旁辅助……一次出色的合作,既能提升你对魔族的信任,也能达到我们共同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林尧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直白地说——
“我不干。”
他说,“除非你亲自动手,我来做辅助,那还有的商量。”
兆慶负手,嗤笑道:“你怕了。”
林尧反唇相讥:“你不怕她?”
“这种事情合该你去。身为同门,你能把她的警戒心降到最低。”
“你去。你好歹也是个魔君吧?连一个化神期的修士都办不了,这像话吗?”
石室中,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瞪眼,争论不休。
最后,不知是对荀妙菱的恨意占了上风,又或者是兆慶觉得林尧这么个废物容易拿捏不必过于警惕——总之,兆慶一边感受着额头不断跳动的青筋,一边无奈的松了口,答应了林尧的条件。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魔族的领导者不是那个被困在伏魔钟里吱哇乱叫的疯子,就是眼前这个转世之后智商和道德双双跌了不止一个档次的林尧?
把前世的神魂给他捏回去之后能好一些么?但残魂也只是残魂,能弥补回来多少都是未知数……
哗啦一声,锁链落下,林尧跌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就感觉一股大力扣住了他的下巴,强行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这是我们巫族炼制的毒虫。只需我一个念动,就能发作。”
兆慶盯着他,说道,“若你不信守承诺,临时反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巫族需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族长。你若是什么都做不到,那至少该学会俯首听话。否则,你活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说着,兆慶松开了他。
两人之间只是短暂接触,林尧却觉得这人的手比千年寒冰还要凉。在咽下那毒虫的瞬间,他就下意识升起一股想要作呕的欲望。
兆慶愉悦地看着他受折磨。
只见林尧转过身,捂着嘴干呕了几声。随后扭回头来,原本俊朗的脸惨白如纸,跟身为魔族的兆慶有的一拼。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扯出一抹有些欠揍的笑容,道:
“既然已经决定合作了,那从现在起,我可再是什么不是阶下囚了。赶紧给我准备吃食和沐浴的地方,我得好好歇一歇。还有,放了我的师妹,以及把我的储物袋和灵剑也一并还回来——”
兆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