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正撞见靳寒和霍深往这边走,想找余醉商量事,就见他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怎么了这是,抓奸啊?”
霍深问。
“还不如抓奸呢。”
汪阳一个头两个大,“去抓离家出走的狗崽子。”
他快跑几步跟上余醉,脚下皮鞋踩过柏油路面的水坑。
水坑倒映着天上的星星,变成一洼夜幕。
夜幕之下,陈乐酩开着车披星戴月地赶往南山。
路上空旷,他车速又快,半小时就到了。
爆炸的车已经被拉走了,只剩一片黑灰和破损的山壁。
他没有上去,凭借记忆找到当时把王长亮推下山的方位。
那里是个陡坡,被积雪掩埋着。
他撅了根树枝在十公分厚的雪层里捅来捅去。
雪地又硬又滑,他平衡能力本就不佳,找没几分钟摔倒好几次,有一次是用右手杵在地上的。
三角骨的位置传来一股剧痛,那种疼仿佛是从骨头里直接炸出来的,跟拿一把小刀把他连接骨头的肉和韧带都给割断似的。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跑都跑出来了,今天必须要把事办完。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没用他费劲巴力地往上爬太久,王长亮就自己滑下来了。
下来时还把他拌了个跟头。
陈乐酩气得要死,拿出毕生所学的全部脏话把王长亮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个遍。
是泄愤,也是壮胆。
深更半夜地在山里挖个死人,这谁不怕。
天寒地冻,风阴恻恻的,呼呼地从周身吹过时,像人在说悄悄话。
陈乐酩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把王长亮托起来放到背上。
刚放上去他就觉得不对劲儿。
怎么这么轻?
好像连一百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