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令她感到反感——不是因为要恨黑麦威士忌,而是因为被训练像在训狗嘛,让她讨厌黑麦威士忌就讨厌好了,又不是大事,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也不觉得有多困难。
波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话虽有意,但确实无意揭人伤疤,“抱歉……”他迟疑了,“你还好吗?”
“放心吧,”妹妹说,“我的精神没有问题,可能身体有点坏掉了。”
她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粉色,就像上了腮红,露出来的皮肤也有这种颜色,好像被蒸汽熏滕过似的,眼中现在也含着淡淡水雾。他只当她说的是身上未愈的伤口,现在发作所以时不时感到疼痛,于是说:“那就好好休息吧。”
话虽如此,波本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他见过他们之间的相处状态,蜜糖酒和黑麦,哪怕其中一个角色并不讨喜,但两人之间的感情是能够被看见的,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只有利用和算计。
莱伊那幅令人厌恶的样子,分明就是因为被她全心全意热烈地爱着,所以才有恃无恐。
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但现在,金发青年感觉到,这份爱已经消失了,甚至不像火堆燃烧过后的余烬,还有微微的热度,而是像从未出现过那样,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就算分手反目成仇也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实在太不正常了。
波本深吸了一口气,维持住脸上的营业微笑,他还不至于替黑麦哀悼逝去的感情,只是无可避免地开始警惕起了组织诡异莫测的洗脑手段——那么浓烈炽热的感情都可以化为乌有,组织操纵人心的做法,未免太可怕了。
曾经说过的话在他心头再次浮现。
——“如果我赢了,你就能得到赌注。”
显然,赌约已经失败。
未知的赌注也不能再得到——尽管他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
蜜糖酒已经被洗脑彻底,沦为了组织和琴酒的走狗,理论来说绝不可信——但是,她又没有把他的身份上报给组织。
是因为良心未泯所以忍住了?还是因为被电坏了脑子,所以记忆错乱吗?如果是后者,随时都有被供出的风险,为了避免卧底身份暴露,需要及早把危险扼杀在摇篮。
无需考虑的事,也无需纠结。
他沉默了许久,看向她:“……谢谢。”
[她还有几分可信?]
“嗯?”妹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大概是哪件事,“你是说那个鱼骨头眉毛警察吗?”
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个爆炸犯,用民众来威胁警察,如果不是妹妹恰好经过,那个叫风见的警察差点和炸-弹一起殉职。
波本被她这奇妙的描述弄得呆了一下,然后啼笑皆非地意识到她说的是谁。
别说……好像是有点像。
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就满脑子鱼骨头了,他哭笑不得地说:“是的。”
“没什么好谢的,”她无所谓地说,“在秋叶原的时候,他扶了我一把,所以我也扶他一把,fiftyfifty啦。”
听到这个耳熟的口头禅,他心情有些复杂,但并不像从前每次听见那样讨厌。
“……这是不同的,”他低声说,“你救了他的命。”
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