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借选秀之事,谋取搜刮私财,不过是宫中常见的套路,袁竞卖个顺水人情,也是无伤大雅。
且举荐到皇帝跟前,都是才貌俱佳之人,里外都挑不出毛病,最终成不成事,就看她们自己命数,得了她们本家好处,也是心安理得。
不过事情虽是这样,但袁竞是谨慎之人,所谓宴无好宴,总要先弄清楚根底,才好决定卖不卖这人情。
袁竞淡淡说道:“夏公公的酒宴,我这做晚辈的,可不敢轻忽,你不说明其中缘故,让咱家两眼一抹黑,我可如何赴宴?”
……
那小黄门一听这话,面露难色,他听出袁竞的意思,这位小心谨慎得很,不敢胡乱踩坑,摆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
袁竞说道:“这宫中之事,历来是瞒不住人的,许多事情要紧的是成与没成,有和没有并无关紧要。
夏公公既然相邀,却把底子捂得如此严实,倒是让在下有些奇怪……
其实,你即便不说,咱家找人打听,也很容易知晓。”
那小黄门也是机灵之人,那夏守忠心机老练,让他过来请人之时,便交代应对之法,万不得已先不交底子。
把人请了过来,几个人酒过三旬,很多话更好说开。
但偏生袁竞行事异常谨慎,那小黄门知道自己不交底子,袁竞怎么都不会赴宴,到时他和夏守忠也不好交差。
只好咬牙使出了底牌,从身上拿出一个锦囊,赔笑说道:“这是夏爷爷让我带给公公,还请公公在屏选之时,相助一臂之力。
事后必定还有重谢。”
袁竞接过锦囊,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两张五百两银票,笑道:“这到底是哪家的闺秀,出手倒颇为大方。”
小黄门见袁竞神情自在,对银票之事处之泰然,便认定他对此事并不抵触,心中便放下心来,当下也不再遮掩。
说道:“夏爷爷筛选之时,看重三家闺秀才貌绝佳,屏选诸女之中,难有匹敌,举荐于陛下,必能龙颜大悦。
此三家分别是登州太守陈鼎臣之女陈娟,泉州知府王宏道之女王瑶,荣国府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女,凤藻宫女史贾元春。”
……
袁竞听了前面两个名字,神态一直处之泰然,当听到贾元春的名字,眉头微微一跳,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当日贾琮通过袁竞之手,给宫中的元春送年礼书信。
按照宫规,宫外之物入宫,都要经过严密盘查,自然也要拆看书信内容。
之后元春有书信送出宫门,照样也逃不脱盘查之事。
袁竞心中十分清楚,贾琮和贾元春都通过自己传递信件,根本就没打算隐瞒什么。
因自己是乾阳宫值守太监,他们如此行事,不过是借自己之手,向当今圣上表面心迹,贾家珍视皇恩,知足守成,不做圣宠非分之想。
以威远伯贾琮的精明干练,怎么可能做出出尔反尔之事,这不是留个天大的话柄祸根吗?
而且,当时圣上知晓贾琮和贾元春的心意,言语之中还颇为嘉许,这是极其认同贾琮所言所行。
如今却不知因何缘故,此事竟节外生枝起来?
袁竞虽不肯定此事是否贾琮所为,但他绝对不会去蹚这淌浑水。
他将装着银票的锦袋在桌上一推,脸色清冷的说道:“无功不受禄,这银子咱家可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