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昌郡主呜咽一声,掩袖轻哭起来。
“你说什么!”
汝阳王妃撕扯着嗓子大喊道,“你你你……你忤逆长辈,你……”
越妃闲闲的再饮一卮酒,毫不动容。
“娘娘,”凌不疑忽道,“容臣对裕昌郡主说一句。”
然后他起身道,“郡主,就是没有汝阳老王妃,我也不会娶你。当年我宁愿战死边关,也不愿回来和你成婚……”
“子晟!”
皇帝突兀的回过头来,声音罕见的尖锐,“你想娶谁就娶谁,不想娶谁,谁也不能逼迫你!哪个敢来要挟你,朕叫他们生不得死不能!”
裕昌郡主脸色刷白,再也不堪羞惭,掩面啼哭离去。
汝阳王妃被皇帝威势所震,不由得收敛了气势,讪讪道:“老身也就是一说,子晟的婚事自有陛下做主,旁人哪能多言……我就是想让淳于氏受到应有的礼待……”
越妃转头向下首:“要说霍家隐事了,除了十一郎两口子,你们还想接着往下听?”
众皇子一震,赶紧纷纷告退,正要起身时,越妃叹道,“太子,太子妃,你们走什么,子晟的事你们不该心里有数吗。”
太子和太子妃只好一脸尴尬的继续坐着,这次二皇子夫妇一点不羡慕他们了,赶紧跟着三皇子和四皇子离去。
少商:……又逃了四个。
“……你干嘛要护着霍君华。她她……”汝阳王妃顾忌着凌不疑的脸色,不大敢往下说。
“叔母啊。”
越妃无奈的叹口气,“我跟霍君华还用得着你挑拨离间吗。我和她认识几十年就结仇几十年。她泼过我热汤,我洒过她铁钉。她这人,满口谎言,蛮横无忌,若非看在霍翀兄长面上,多少人想痛打她一顿。说起来,她还多害我一次,那年诓骗我出门险些遭了匪贼。”
听着越妃的指责,少商悄悄去看凌不疑,却见他面色丝毫不变,依旧沉静深晦。
“正是正是!”
汝阳王妃兴奋的连连点头,“既然如此……”
“如此什么如此。”
越妃轻蔑道,“就算霍君华人品不堪,淳于氏也是个贱货!叔母,您还是悠着点,别为了护着她,把自己给颠出去了。”
“你怎能这样说一位公侯夫人?”
汝阳王妃不满道。
“真是情意动天哪。”
越妃不咸不淡的拨拨手指,“行,您就一条道走到黑吧。不过,您少来宫里指指点点,您还没这个分量,不然我还得来‘思念思念’叔母您。”
她盯着汝阳王妃,一字一句道,“……下回,我可不会遣开众位皇子公主了。”
老王妃愤愤不平,却不敢回嘴,心里想着下回避开你不就行了么。
少商一直在注意皇后。只见她沉默的坐在阴影处,安静透明,仿若与这一切都无关。
她知道皇后今夜原本很高兴的,丈夫儿女在旁,诸事圆满;还让宫婢为自己着意打扮,浅绯色的襦裙遍地织金,映衬着体态窈窕,浓密的长发松松绾起,婉转流连。
可惜,全被汝阳老王妃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