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据。
太子殿下无法反驳。
太子殿下愁眉苦脸。
好在他现在本就要装出个忧愁惊吓的模样,倒也殊途同归了。
身侧的人继续为他擦着脸。
那人隔着冰凉锦帕不住触碰他脸颊、额角,温热的指腹存在感极强。
他在这样的知觉之下,想到接下来都要和楼轻霜同屋而眠,便又会莫名想起元宵那一夜。
看不见的男人就用着这个指尖,触碰他的脸,找到他的双唇。
他们现在还离得这么近、这么近。在别人瞧不见的逼仄马车车厢里,在刚刚经历过生死危机的混乱之后……
和元宵画舫的深夜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可木兄不知他身份,楼大人在悉心善后,他在缱缱遐思。
罪过,罪过。
他不敢想了,眼神不由得有些闪躲,稍稍侧头。
下一刻却被人掰了回来。
“殿下,”和煦嗓音近在咫尺地传入耳中,“别乱动,没擦干净。”
脸颊擦干净了,耳后还有。
他瞧不见,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脏兮兮的。
怎么连耳后都沾了尘?
耳后埋在阴影里,楼大人似乎有点瞧不清,凑得还更近了一些。
气息都快洒在他的下巴上了。
他必须说点什么以防自己胡思乱想:“大人刚刚说我们的人里有细作,我仔细想也觉得不对,刚才我前脚带着云三往溪流走,后脚就有刺客追上来了——如果他们追上来得这么快,那他们应当是一直在看着我们,并且认得我,知道太子离了车队。”
“但他们围上来之后,有些分不清我和云三,甚至以为云三是太子,分了更多人对云三出手。幸亏云三功夫好,正好把他们一并杀了……”
楼轻霜的指尖按着锦帕,轻柔地拭过他的耳垂。
沈持意气息短促了一瞬,话语一顿。
他都快觉得面前的人是故意的了,却又听到楼大人
古井无波地谈论着正事:“殿下聪明。细作知晓我们的行踪,还能及时告知刺客太子去向,必然是车队中人。”
“但是细作却来不及仔细告知刺客太子具体是哪一个,所以细作反而不是随行的侍从。”
沈持意离队之后,楼轻霜吩咐侍从去准备生火做饭等事宜,这些人其实反而可以尽量往远处活动,完全有的是时间慢慢告知刺客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