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意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当然。
若不当好储君,怎么查烟州贪墨,怎么给枉死的钦差和冤死的百姓出气?
若不想当一个好储君,怎么让面前这位将来的宰辅对他心存忌惮,让他赶紧下岗呢?
“御人,齐家,治国,”他说,“先生总该教我一点。”
楼轻霜久久不语。
他们已经入了山道,两侧皆是成片林木,日光透过织成一片的叶海渗下,轻风染绿,绘出晃动的斑驳阴影。
光影逃进车窗,照在男人的侧脸上。
一会在光中,一会入影里。
空乏的风声不住地钻进沈持意的耳朵,他在这样的无声中思绪乱
撞。
难道他表现出的掌权之心太强烈,
强烈到楼轻霜不想装了,
想现在趁着大家在宫外就把他解决了?
“你……”
要不然再装一下?
私底下动手比较好吧!
“殿下稍等。”
“……?”
楼轻霜又拿走了那本《论语》。
他没有让马车停下,而是直接以轻功掠回了奉砚和周溢年在的那辆马车。
不过片刻就回来了。
这人手中的《论语》变成了一卷没有标名字的竹简。
窗纱落下,厢门紧闭。
白日在外,楼轻霜在光线昏暗的马车内点了一盏灯,这才翻开竹简。
沈持意曾经偷偷找过竹简上的内容——虽然没读透。
他扫一眼便认出来了。
“《休政九论》!?先生不是说……”
不是说此论大逆不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