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溢年无声笑了笑。
一派胡言。
分明先准备了个和方海相似的尸体,麻痹裴家,让裴知节和裴妃以为此事在方海死后断了证据。
实则趁着裴家反应之前,先行把能够钉死裴家的人证掌握在手中。
要的并不定裴妃妄图毒杀新东宫太子的罪——此罪也许能扳倒失了太子的裴妃,却无法彻底撼动裴知节个首辅。
若行差踏错,哪一步没能走好,指不定会给裴知节弃车保帅的机会。
要的准确无误地找个裴家的把柄,悄悄捏在手中,让裴知节连对手都不知
晓,只能猜忌、担心、害怕,从彻底自乱阵脚。
因此在楼轻霜之前,便在尝试从个自以为聪明的小太监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
可惜并没有成功。
用了刑,威逼利诱,小太监都能撑住不开口。
可眼下,楼饮川三言两语,方海居然只沉默了不一刻钟,便信以为真,低声吐露出了替裴妃办事的人以及能寻证据的地方。
“楼大人,奴才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奴才真的只个小喽啰,我在高妃裴妃眼中也不啊!您一定要救救我,救救奴才,楼大人……”
楼轻霜听了听的话,终于忍受不住那扑面的血腥味与腌臭味,面上端然之色倏地消逝,双眸之中瞬间浮满不耐与冷漠。
“救?”刚才温吞嗓音陡然润上一层冷意,“我既让人把带,为何又要救?”
方海一怔。
“楼——”
已不及出任何话语。
用不着楼轻霜,一旁的黑衣男人便上前,自方海身后掩住的口鼻。
方海猝不及防瞪大双眼。
目眦欲裂,四肢突然疯了一般胡乱挣动,伤口崩裂,拧动着牢固的麻绳,却徒劳无功。
一切未尽之言都被闷下,窒息感瞬间席卷。
轻易举让交付信任的男人似乎此刻反对有了额外的耐心,仿若欣赏一般看着震惊畏惧悔恨交织的神色,同对视着。
男人甚至稍稍抬手,让捂着口鼻的黑衣人稍稍松手。
呼吸突然复又顺畅,方海面上震惊之色未曾褪去,猛然呛入空气。
在以为对方又放了时。
楼轻霜看够了惊讶惊喜害怕的神色反复出现在小太监的脸上,缓缓放下了手。
黑衣男人再度用力捂上了口鼻。
小太监不可置信地听着位人人称赞的饮川公子用着近乎麻木的声音问:“三年之艾,不蓄不得。百日之信,用于一日。可曾知晓所谓何意?”[1]
小太监死死盯着。
下一瞬,方海双瞳一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