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臣妾欺君万死难辞,裴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陛——”
沈持意身侧跪着楼轻霜,楼轻霜身外又是敞开的门扉与春风送进的飞雨。
他瞧不清,却听得清。
裴氏被拖走了。
她数月前还是当朝太子的生母,首辅的女儿。
风光无限。
眼下却被小太监们一左一右地架起,捂住口鼻,拖拽过淌着雨水的土地。???????????????
皇帝没有杀她。
这是宣庆帝最后的心软吗?
如果刚刚楼轻霜没有在皇帝发话前捞他一下,现在第一个被拖走的应该是他才对。
楼轻霜……
这一切到底从哪一步开始,就有楼轻霜的手笔?
是刚才用军情急报扭转局势,把他这个太子的谏言之罪变成了直言之功?
还是今日用军报逼皇帝查办烟州来筹钱?
更或者……是早在设计裴知节包揽辎重运输之责的那一刻,便已经预料到了今天?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连羌南辎重被劫一事都是楼轻霜自导自演!?
“太子。”
沈持意猛然回神:“臣……”
皇帝似乎藏好了怒意,嗓音听不出任何心绪,毫无波澜:“你体弱,坐着吧。轻霜也起来。”
“是……”沈持意再度在内侍的搀扶下入座。
他听皇帝又说:“太子的谏言来得正是时候。裴知节,内阁,楼禀义,烟州……查,都查,朝廷的银两不是用来充实他们的私囊的。”
皇帝微微阖眼,再度拿起桌案上的玉石,把玩在手。
“军需一事,兵部是何说法?”
“急报中有言,曼罗部劫走军需之后不见踪影。我朝边境看守森严,武成侯与长公主御下更严,曼罗部即便有那个耐心偷偷潜入一兵一卒聚沙成塔,洗劫官兵,但他们未必有那个能耐带着成队的辎重再度越出边境。”
“臣认为,丢失的辎重仍在羌南境内。”
楼轻霜有条不紊地分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