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从村口来,上面盖了层叠的红布,红布上绣着鸳鸯花纹,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模样十分精致。
他们一行人走的很慢,花轿旁,一个五官圆润,下巴生夸张黑痣的媒婆,头带红花,表情冷漠,始终跟在一旁。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吹打,一直走到村中一户紧闭的人家前,媒婆大喊:“亲迎——新娘子嘞——”
分明是喜庆的话,她的声线却说不出地冷漠厌恶,随着她的话,紧闭的门扉被推开,一个新娘走出来。
迎亲队伍安静的像死了一样,他们手里拿着乐器,吹吹打打,似乎非常恐惧,动作说不出地僵硬。
郁临抿唇,远远看这支迎亲队伍,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吹吹打打的音乐声倏地一顿。
紧接着,四面八方僵硬地打量目光朝着他过来。
那几乎不是活人眼神,郁临指尖一凉,下一秒,腰间忽的一紧,视线变换,在耳边呼呼的风声里,他被宿淮带着从墙上跳进旁边紧闭的院落。
“咚”地一声,院里久远的尘土被荡起一层轻灰。
郁临被放下来,轻咳一声,扶着墙壁,抬眼看去,在夕阳的余晖下,发现这房子说不出的怪异。
这间村里唯一一个,门扉紧闭,似乎没有住人的房子,内部结构居然和祠堂有些像。
比起崭新的村庄,与装扮喜庆的村子外围,这里显得格外旧。
旧得过分,祠堂至少干净一些,而这个屋子,像很多年没有人来,杂草丛生,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
此时是阳春三月,即使是副本,有树在的地方,也是绿意盎然,地上的落叶却是枯败灰黄。
黄昏时刻,外面是喜庆的吹打声,村里其他房子也都张灯结彩,唯有这个房子,凋敝破败,格外
突兀。
忽然,沉重的屋门被风吹动,发出轻微响动。
那间屋门锁着,似乎藏什么东西,郁临呼吸轻屏,和宿淮对视一眼。
宿淮牵着郁临,拿出斩鬼,脸色淡淡,刀尖插进紧闭的门缝里。
“吱呀”一声,破旧的屋门打开,内部的景象落在黄昏的余晖里。
这居然是民国时期的一间小祠堂,里面物品十分有限,尽管如此,案台上香烟袅袅,供奉一个牌位。
穹顶很低,昏暗的光线门缝外垂落,能看到桌上满满的灰尘。
然而落满灰尘的木制排位前,几根香火孤直,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李京鸾。”郁临读出上的名字。
吹吹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仿佛什么被拖动着摩擦着。
宿淮皱眉,迅速把郁临搂在怀里,藏进门扉后边的死角。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衣服整齐的盲眼老婆婆拖着坡脚走进来。
她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腿脚不便,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她头发花白,一瘸一瘸,精神似乎有些错乱,脚尖轻轻点着。
她走到桌案上,拿起一把香,仿佛怕极了,手指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