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坐着开始走神,宿淮看着他,脸色越发僵硬。
忽然,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他本身是凌厉的长相,这样的笑容放在他脸上,显得十分诡异。
郁临看着“他”,叹了口气:“抱歉,我不想出去。”
“宿淮”不笑了。
“他”面无表情,顿了下,表情又逐渐扭曲起来,眼中的恶意令人心惊,然后他人皮脱落,逐渐变成一个穿着红衣,没有眼球的女人。
女人站在浓郁的夜色里,脸上两颗黑漆漆的血洞,她看过来,冷冷问:“你认出我?”
郁临轻轻点头,看着她,忽然发现,她身上的红衣,其实是一身嫁衣,只是被鲜血浸透了,又很脏,所以看不出原来样子。
郁临愕然:“你是……衣兰?”
衣兰没有说话,听着这个名字,黑洞般的眼睛盯着他看,微微一笑。
郁临坐在床上,四周是密不透风的窗,光线很暗,唯有月光从窗棂透进来。
他脸色苍白,手指冷的像冰,但表情很平静,抿唇:“你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来找我?”
衣兰看着他,轻轻抬手,月光落下,她鲜红的指甲缓缓变长。
她的指甲很长,十分光滑,在月光下,居然微微反
(buduxs)?()光。
郁临看到里面有两个红灯笼,高高挂在村口的屋檐下,风吹过,灯笼微微旋转,露出后面的景色。
血红的灯笼里,正面是鲜红的灯,背面却刻着两张人皮,一张是他的,另一张是一个不知名的人。
衣兰缓缓走近,鲜红的指甲刺上郁临的脖领,下一秒,她突兀地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向后退了一步。
郁临的身前忽然爆出一小股火苗,火苗是莹蓝色,在黑夜里,仿佛幽冥走来的夜光。
衣兰似乎有些畏惧,低头看自己的双手,郁临觉得奇怪,掀开被褥,看见床边一叠沾着泥土的血红符纸。
这种东西仿佛天然克制亡魂。
衣兰站在一步之外,没有再动,却也没有离开,她看着郁临,看着看着,黑洞般的眼睛汩汩流下鲜血。
鲜血很快把她身下的嫁衣打湿了,她的脸上开始裂出伤口,胸前也破开一个大洞。
这样的出血速度,她身上的血很快流干了,又流下一些腥臭浑浊的液体,看着令人心惊。
郁临抿唇看她,不知道过去多久,有雄鸡在村里鸣叫一声,只一瞬间,他抬起眼,衣兰就消失不见了,地上的血渍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佛昨晚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天光的熹微从窗棂里透进来,郁临眨了下酸涩的眼眶。
老旧的屋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推开,带来一点清晨的天光。
宿淮进来,随手扔掉手里破败的灯笼,带着满身浓郁血腥味。
他进门,正要去打水洗漱,忽然发现郁临已经起来了,怔一下,走过来,一眼看见床边燃烧后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