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洛似乎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水汪汪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带着点儿脑子不清楚的醉意,整个人呆呆的。
李川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酒劲儿又上来了。
随便打了个岔,推着姜洛洛就去睡觉了。
给姜洛洛盖好被子,李川从客房出来,瞄了那堆药一眼,几步走到窗边。
然后一把拉开了窗帘。
外面已经是深夜,万籁俱寂。
下霜了,黑色屋檐都渡上层白,路面也是泛着光的银白色。
小区的内部道路上,静静停着一辆黑色布加迪,车灯开着。
李川看了几眼,又一把拉上窗帘,遮了个严严实实:
“活该!”
黑色布加迪的玻璃已经降下来了,呼啸的北风从车窗灌进来,车厢内一片冰凉。
驾驶位上坐着个青年,线条凌厉的下颚抬着,仰着头,目光浓的如同化不开的墨,望着某一扇窗户。
月光照在他脸上,肤色是冰冷的白,一双薄唇都不见血色。
那层楼的窗帘被猛然拉开,车上的人眼睛亮了一瞬,坐直了身子。
楼层很高,即使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从对方的肢体来看,明显不是自己的宝宝。
慕嘉年仰了仰头,往车窗探了探,去看那扇窗边是不是有另一个小小的身影。
然而除了飘动的窗帘外,一无所获。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又猛地把窗帘拉上了。
那一扇小小的窗户,连带着窗内的人都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下一秒,灯灭了。
什么都看不到了。
慕嘉年收回视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瘦削细长。
指缝里夹着根未点燃的烟。
香烟能缓解孤独,可是他的宝宝讨厌抽烟的男人。
他生气了,所以自己更不敢抽了。
慕嘉年周身弥漫着孤独,坐在寂寂无声的夜色中,待了许久许久。
久到快要冻僵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都僵成了石头。
慕嘉年垂了垂眼睛,掩下眸中寒色——
他的宝宝,一个人从别墅跑出来,赤着脚踩在柏油马路上,缩着身子躲在灌木丛中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