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顗。。。。。。你觉得此事真假如何?。。。。。。”萧笺舒看向徐顗道。
“这个。。。。。。”徐顗略加思索,遂道:“徐顗以为,此事八九成是真的。。。。。。”
“为何?。。。。。。”
“公子请想,若是苏凌未死,丞相为何如此大动干戈,大张旗鼓,要将此事传扬天下,人人尽知呢?还要全军挂孝,全军举哀。。。。。。现在可是与沈济舟开仗的关键时期,这样一来,就不怕军心有所波动么?”徐顗分析道。
“呵呵。。。。。。苏凌虽然有才,但是就算他死了,军心有所波动,但他的分量也不至于到军心大乱的程度罢。。。。。。”萧笺舒一字一顿道。
“公子说的是。。。。。。可是,还有两个消息,公子听了,便肯定会觉得,苏凌当是必死无疑了。。。。。。”徐顗又道。
“快讲。。。。。。”
“其一,苏凌之死的消息,六百里呈报龙台禁宫天子。。。。。。苏凌是正四品将兵长史,五品以上官员死了,必须奏报天子,这是我朝的规矩。。。。。。倒也无可厚非。。。。。。然而,主公塘报上说的清楚,要向天子求赐追封苏凌为赤侯,更要天子亲赐。。。。。。谥号!。。。。。。”徐顗说着,看了萧笺舒一眼。
萧笺舒闻言,冷笑道:“父亲真就偏心。。。。。。人死了还如此兴师动众,侯爵,还要天子亲赐谥号。。。。。。他区区苏凌,配么!。。。。。。”
徐顗道:“配不配的。。。。。。。不说,但这已经是臣子死后最大的哀荣了。。。。。。公子请想。。。。。。若苏凌未死,这消息不过是假消息,那何敢惊动天子,还要封侯赐谥?哪天苏凌活蹦乱跳的回来,他不是犯了欺君的大罪了么?。。。。。。”
“欺君么?在别人眼里的确是弥天大罪。。。。。。可是父亲看重的人,就算无君,欺君。。。。。。那也是无罪的,这一点倒真的好说。。。。。。”萧笺舒不动声色道。
“这只是我断定苏凌已死的第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据那斥候说,如今主公因苏凌之死哀思过度,伤了身体,头疾发作,卧床不起,不能理事。。。。。。所以,有关苏凌一切的身后事的操持,都是主公点头之后,悉数由郭祭酒和程长史亲自操持的。。。。。。”
徐顗刚说到此处,萧笺舒便已然再次倒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说。。。。。。父亲卧床不起。。。。。。无法理事了?。。。。。。”
“确实如此啊。。。。。。这么大的事,那斥候岂敢胡说?。。。。。。所以,公子啊,徐顗以为,苏凌是真的已经死了,这消息。。。。。。无误!”徐顗声音压得极低道。
萧笺舒半晌无言,似乎愣住了一样。
徐顗说完话后,眼眉低垂,等着萧笺舒开口,可是等了半晌,也未见萧笺舒说话,不由得有些疑惑,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萧笺舒。
只这一眼,徐顗心中便不由得一颤。
只见那萧笺舒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表情,木然无比,眼神也不知道看向哪里,竟还有些涣散,他就站在那里,不动、不言、不说、不笑。就如失了魂一般。
仿佛就是一个会呼吸的木桩子,神识被抽离了躯体,三魂七魄神游天外。
“公子。。。。。。公。。。。。。”
徐顗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笺舒,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地唤着萧笺舒,生怕一个声音大些,真就会惊了萧笺舒似的。
然而他不过是只唤了萧笺舒两声,十分突然的,萧笺舒忽地笑了起来。
起初那笑声十分的小,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渐渐的笑声稍大了一些,但闻之,却仍如婴儿啜泣一般。
这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过了片刻,徐顗又朝着萧笺舒偷眼看去,却见萧笺舒的神情竟又有了变化。
方才是失魂一般的呆滞,现在却是嘴角微微翘起,嘴里隐隐可以看到几颗咬得死死的牙齿,看起来整个人表情颇为怪异,脸部的肌肉紧绷着,脖颈处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就那样似抽噎地笑着,声音不大,却十分费力,就像用了全身力气一般。
不仅如此,他嘴角虽然上翘,但隐隐可见的几颗牙紧紧咬着,那笑声就如从牙缝中勉强地挤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