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雾都八桥镇百花村,有菜市场、学校、早餐店、小超市、人、四通八达的巷道、数家防盗门厂、一条河沟、一个山坡、两个车站、两家发廊、一个杀猪匠、零个朋友、几首循环到吐的歌曲《爱情买卖》《春天里》。还有一个重生者。
“三十而立,我的而立之年,原来这么多余。”
重生者赵既白,刚回来十几分钟,在脑中理清楚了当下所面临的状况。
31岁,不仅没攒下一点家底,还有一屁股欠账。
首先是房租拖欠三个月。
其次是楼下小卖部挂账426块(主要是烟钱)。
最后是人际关系。短短四年间,将亲朋好友能借的都借了,没钱还尚且不提,还脸皮厚到能够继续开口借钱。
非常不招人待见。
赵既白很清楚,自己这种人嫌狗厌的状态,会持续到三十六岁……那一年母亲重病离世,死前母亲抓住他的手,恳求“你是大哥,一定要照顾弟弟妹妹。”
这也是赵既白改变的节点,现在想想,也没辜负母亲所托。
环顾四周,小房间里两张床,几张椅子而已。除此之外是胡乱堆放的盗版书和盗版光碟。
卖盗CD和盗版书的活儿,有两三年没做了,现在没钱了就打点零工。
《血色浪漫》《杨门虎将》《御前四宝》等盗版光碟已过时,因为赵既白三四年没正经挣过钱了。
一天天的,不是狐朋狗友吃吃喝喝,就是宿醉。
连自己都管不好,更别提关心一儿一女……
“小叮和小亚现在是读小学吧?”赵既白怔愣。
重生前他和两个孩子的关系并不好……不好很正常,瞧瞧干得这些事儿,不说和人不沾关系吧,那也是难以区分和畜生的关系。即便因为妻子的事,遭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但自我放弃从而影响到孩子,就很过分了。
目前已颓废了三四年,这段时间让俩孩子经常吃不饱饿肚子也是经常的事儿,甚至把孩子的婆婆爷爷拿的学杂费,自己拿去喝酒也干过,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可恨的人就很可恨了。
一个打击挫折都扛不住,父爱如山,这座山太脆弱了。
待前世的赵既白醒悟,想要弥补,可为时已晚。有些伤痕已刻骨铭心。
儿子赵亚刚满十八就跑去外省打工,过年也不回家,一年电话不超过三个。踏入社会后性格也非常敏感,有人在赵亚眼前小声嘀咕,他都会认为是在编排自己。
女儿赵小叮倒是会在过年回家,但不到两日,父女之间必定会吵架。成年后,她的性格非常没安全感,在几段感情关系中都由于这原因导致惨淡收场,使她患上严重的心理问题。
可以说,糟糕的童年毁掉了两个孩子的一生。
“虽然重生的时间有点晚了……但能做的事不少。”赵既白内心想着,哪怕不能让孩子改观,也不要让两个孩子的人生毁掉啊!
“七点半了,怎么还没放学?”赵既白摸出小灵通,瞥了一眼时间。
妹妹赵小叮现在小学四年级,五点钟放学。
哥哥赵亚现在读初一,五点二十放学。
平日到家时间是六点左右,今个儿是有点晚了。
两人正在秘密基地(堆放水泥管的地方)玩儿。
“我爸爸认识一个当官的,很厉害,可以调动军队那种。”
“尕公(爷爷),我尕公以前上山学过法术,遇到过一个人遭鬼附身的人。那个人说话和性格都变了,晚上还会吸血,最后我尕公用法术打死了那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