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大宴都是哥哥最忙碌的时候,而她又不能与人同席,所以在最热闹的时节里,她只能独自坐在王座上,啃着自己的烤鸭。
孤独吗?苏苡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因为她知道鸭子是哥哥烤的,她知道一夜过后还能见到哥哥,哥哥会把她抱在怀里,带她去参加诸臣的集会。
记忆真的就如同流水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终将消弭在内心的某处角落。
苏苡回忆起曾经的一切,只觉得无比模糊,欢声笑语早已不再,自己终成局外人。
她并不贪恋那只所谓的鸭子,她所思念的,是永远也回不到的过去,以及永远也见不到的亲人。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响着,时针分针秒针一同指向了十二。
圣诞快乐。
苏苡对自己说。
。。。。。。
A市,研究所。
安非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在一众白大褂的科研人员里显得无比鹤立鸡群。
来往的人员匆匆忙忙地走着,见到他时会微微点头致意。
安非回以标准的微笑,不动声色地顺了一袋小鼠食用面条,然后嫖着开放试验台的电磁炉,给自己也下了一碗。
这种面条没毒没营养也没味道,安非找了个角落坐着风卷残云,只勉强图个饱腹感。
还有大概十五分钟,他就得进无菌室了,先给老师汇报一下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然后躺实验台上供别人研究。
他从小就跟着老师进行非法的人体试验,哦,也有可能是合法的。
这些年地球已经接近穷途末路了,不少研究员在高压之下开始接近丧心病狂,他们承载着地球最后的希望,人体试验虽然残酷,但是效率确实最高。
他切开无数个健康活人胸腔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也有被切的一天。
当然了,不是今天,今天只是例行检查外加耐力测试,以及第二异能植入。
他也是活体实验的一员,当然,不是自愿的。
好在作为老师Z博士的爱徒,在无数的前人残酷地死去之后,他勉强得到了一个还算成功的药剂。
最后看了一眼表,十二月二十五日零点零一分。
今天似乎是圣诞节,希望安宁看到床头的苹果,就不要计较他今天彻夜未归的问题了。
安非去换衣间换了一套无菌病号服,可惜没有条纹,纯白的颜色配上略显劣质的布料,看上去就像一身粗糙的寿衣。
Z博士,也就是他的老师,已经在实验室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