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删掉了输入框里的“除夕快乐”,把微信关掉。
艺术区附近的道路在傍晚时分都会很堵。
排队等灯的车辆纷纷睁着猩红色的车尾眼睛,红色灯光透过玻璃映在邵临窝在副驾驶的侧脸上。
光线贪婪的扫过他立体的鼻梁和下颌。
他把卫衣帽子扣得很低,挡住眼睛,紧抿得唇线却仍然暴露出他此刻不太舒适的状态。
司机开着车,瞥了眼他弯着腰紧靠着车窗的侧影,“您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对方搭话,邵临一时间没出声,过了半晌才勉强动了动,伸手捏着眉心,嗓音低得吓人:“没事儿。”
“头有点疼。”
司机以为是感冒,关心道:“最近换季降温很快,您注意保暖,着凉就是很容易头疼脑热。”
“需要我帮您买一些感冒药吗?”
“我什么都有。”邵临回绝,抬眼扫了下路况,“还得堵多久?”
“这边本来就挨着CBD,最近又修路,看这情况还得有十分钟。”
邵临嗯了一声,又闭了眼小憩。
没一会私助赵姿打来了电话。
赵姿的声音在耳机里冷静又客观:“调查过发现你在美国遇到的那几次意外事故都有些古怪,有可能不是意外,是人为。”
“我想对你的动态能那么清楚的,除了身边的人别人几乎做不到。”
也就是说。
他几次差点死在美国,有可能是家里,或者朋友之间的谁指使的。
邵临阖着眼,没吱声。
须臾,赵姿问他:“所以你有怀疑的人吗?”
车子堵了十分钟,终于重新动了起来,司机踩下油门,他被惯性推向靠背,一动头疼得更厉害。
邵临缓缓睁开眼,眸色发凉,唇形却在笑。
“我得罪那么多人,一下还真想不出是谁。”
他不发,那她也不发。
童云千端起新的漱口杯,打开水龙头接水的同时,嘴角止不住往上翘。
她叼着牙刷刷着,邵临敲了两下门自顾自推门进来,童云千扭头用眼神斥责他:既然早打算不管不顾闯进来,还敲那两下门干什么。
邵临手里拎着一条新毛巾走过来放在她手边,单手撑在盥洗台边上,腰背塌下去凑到她耳畔闻一闻洁面后的香味,继续刚才的话题:“说真的,一会儿吃个饭再回去,不差这点功夫。”
童云千刚刚问了妹妹,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对方说家里人还不着急回去,叫她自己在家玩。
就是说就算回家也只有一个人。
比起大过年的时候孤零零待着,还不如和他一起。
她喊着泡沫含含糊糊地问他:“泥这么来回要求窝陪泥次饭,你过年就不用走亲戚吗?没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