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秘书扫了一眼三人,看到他们脸上的悲愤和绝望不似作伪,特别是刘大柱那布满血丝、如同困兽般的眼睛,让他心下一凛。
他摆摆手让保安退后一步,压低声音:
“闫主任刚到,事情很多。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我代为转达。”
“跟你说?”
马小兵急了,“跟你说有用吗?我们找的是那个敢查钢铁厂,敢让郑卫国停高炉的闫主任!”
他这句话,显然是看到了闫秉炎在厂区的那番强硬做派,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
杨秘书推了推眼镜,脸上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闫主任现在有个重要会议,你们先到旁边信访接待室等等,我看看时间…”
“等?我们等了多久了?”
刘大柱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从怀里猛地掏出那个布包。
“再等下去,我们骨头渣子都要被那些人啃干净了!今天见不到闫主任,我们就死在这大厅里!”
他作势就要往地上跪。
杨秘书吓了一跳,赶紧示意保安别动粗:
“别别!冷静点!这样,你们跟我上楼,在闫主任办公室外面等。但闫见不见你们,什么时候见,我说了不算。”
这是缓兵之计也是唯一的台阶。
三人对视一眼,只能点头。
杨秘书带着他们绕过大厅,从侧面的工作人员电梯上去。
电梯里气氛压抑,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三楼走廊尽头,“主任办公室”的牌子赫然在目。
杨秘书安排他们在门外靠墙的长椅上坐下,倒来三杯温水。
“等着吧,闫主任开完会就回来。”说完,他转身进了旁边的秘书室,关上了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胶着的等待比刚才的冲突更折磨人。
走廊里人来人往,好奇或冷漠的目光一次次扫过他们。马小兵几次想站起来拍门,都被赵德顺死死拉住。
刘大柱紧紧抱着那个布包,指节捏得发白,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