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长夏腿脚有些僵硬,目光也不知道要落在哪里。
裴曜出来就带了三个窜天猴,这会儿也放完了,他晃了下手里的小火把,冻得吸吸鼻子:“我回去了。”
裴家东屋,少见的点了油灯,不止一盏。
两盏油灯一个放在炕桌上,另一个放在炕边的高而窄的桌子上。
裴有瓦又点了一支蜡烛,蜡油滴在高桌上,趁着热,连忙将蜡烛底端摁上去,蜡烛便牢牢粘在桌面上。
屋子亮堂起来。
灶房里,陈知的声音忽高忽低,让长夏和裴曜洗了手,就撵两个孩子去东屋。
外头北风没停。
炕烧着,地上还有炭盆,一进屋便感受到些热意。
裴曜两只脚互相蹬掉鞋,爬上爷奶的炕,他搓了搓被冷风吹红的脸蛋,放了炮仗高兴,一想到还要吃肉,就更高兴了。
长夏也上了炕。
“坐里头去。”裴有瓦说道,小孩子坐里面,大人上下炕方便些。
长夏依言坐在了裴曜旁边。
很快,陈知和窦金花一人端了两盘菜进来,裴曜眼睛亮了。
蒸鱼干一盘,猪油炒萝卜丝一盘,蒜片清炒杂野蘑一碗,还有一道黄花菜木耳炒肉片。
“肉!”裴曜喊道,他第一眼就看见黄花菜和黑木耳里夹杂的肉片子。
陈知半笑半严厉:“不许乱动,等人齐了再吃。”
他和窦金花又去了两趟灶房,陆续把一盆冬笋炖鸡块鸭块,还有一碟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以及六碗饺子端上来。
白面包子是素馅,只有十二个,不大。
六个马齿菜馅的,六个荠菜馅的,都是夏天时挖的野菜,晒干了才能留到这会儿。
饺子就更少了,每个碗里只有五个,但是白面的,还是猪肉馅的。
肉馅饺子闻着就香,别说孩子,大人的馋虫也被勾出来。
菜上齐了,陈知和窦金花也落了座。
炕是热的,人心更热。
裴有瓦特地拿了坛好酒进来,倒了四杯,
(buduxs)?()陈知和窦金花一人不过抿一口,是个意思,主要还是他和老爹喝几盅。
自家人不讲虚礼,无需说什么场面话。
陈知拿了筷子,笑着对长夏和裴曜说:“吃呀,快吃。”
裴灶安用胳膊肘碰了碰老婆子,示意她也吃。
裴曜端起饺子碗,大口吃起来,腮帮子都鼓起,吃得那叫一个香。
长夏也端起碗,咬一口后,油水十足的肉馅饱满咸香,他几乎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