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振邦颓败下来,肩膀抖着,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
乔嘉敏顿了顿,越过各路复杂视线径直与陆鹤南对望,而后微笑着一字一顿,像是挑衅,“我怀孕了。”
她似是疯了,眼睛雀跃起来,竟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很震惊是吗?”
陆鹤南从唇边夹走烟,垂着眼,散漫地点了点头。对于这场掌控之内的闹剧,他仿佛已经疲惫至极。
烟头捻灭,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爽快的承认,白白浪费了我后面给你准备的那些精彩大戏。”
乔嘉敏一瞬间觉得啼笑皆非。
五年来有名无实的婚姻所带给她的羞辱,都远不及这一秒更震撼。
男人眼中的镇定,表情里的不屑,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冷漠与不在意,好似他天生就是这样一个凉薄的人。
她本可以欺骗自己一辈子的,可她偏偏又亲眼见识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望向那个女人时,有多么的深情缱绻。
他没什么错,只是不爱她而已。
最精彩的戏份已经结束,陆鹤南没兴趣再继续停留在这里。
他抄起外套,脚尖轻旋,对着陆雁南略一颔首:“姐,我先走了,至于后面与乔家离婚协议的拟定,你看着办吧。”
乔振邦脸色沉沉,一环接着一环紧密相连,他这才堪堪明白过来,今日这一遭不过是陆鹤南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
悬停在弓弦上足足五年之久的箭,一朝离弦,便是直击命脉。
被自己曾经踩在脚下的小辈不留情面地戏耍了一通,气血上涌,让乔振邦失去了最后的体面。
几乎是下意识,他扬声叫住陆鹤南。
“你不就是想离婚吗?何须做到如此地步?”
“当年这场联姻是我一力促成的,你有不满,要报复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设计嘉敏?祸不及妻儿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祸不及妻儿?”
陆鹤南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冷嘲一声,扭过头来,眼神阴郁得可怕。那股已经被熨帖在灵魂深处的恨意,也在顷刻间被点燃。
“乔振邦,你是要跟我算账吗?”
他转过身,周身气息冷着,步步紧逼:“五年前,我大伯病逝,你趁着陆家自顾不暇,绑走梁眷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句话?”
乔振邦嘴唇抖动着,还算硬朗的身子彻底颓败下来。
“说实在的,你该感谢我的仁慈。”
陆鹤南冷淡地勾了勾唇,半垂着眼,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看穿了乔振邦的懦弱。
“最起码你们乔家今日是添丁进口,而我五年前,拜你们乔家所赐,得到的结局可是妻离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