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时,谢津渡把自己的票给了周景仪,自己则跟着人群混过了闸机,全程面不改色,到了里面周景仪看他的眼神里已经隐隐有了膜拜之意。
他们到了站台,火车还没来,天空却下起了小雨,下半夜的气温降了许多。周景仪穿着短袖T恤、薄纱裙,冻得牙齿直打颤。
谢津渡从背包里取了件外套,兜头把她裹住,长臂一捞,连人带衣服扯到怀里抱住:“嘶,我也冷,借我抱会儿。”
周景仪有点愣,好半天都不知道怎么推开他好。黑暗里,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头顶的呼吸声以及他短促有力的心跳声。但那些声音终于淹没在火车轰隆隆行驶来的声里……
头顶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了:“呀,车来了。”
周景仪从外套里钻出来,冰冷的空气迅速占领过肺叶,她拉着箱子跟着谢津渡上了五号餐车。
S市到N市,有整整两个小时的车程。
一开始的时候,周景仪还是乖乖地站着的,半个小时后,她实在站不动了,又困得难受,只好靠在车厢的窗户上,眯着眼睛打瞌睡。
行驶的列车,总是在晃动,她的脑袋时不时就要和车厢来个亲密接触。
谢津渡蹙了下眉,接着走近,哄着半梦半醒她坐上自己的箱子上,又展怀抱把她揽在了怀里。有了舒服的肉垫子,周景仪睡得格外香甜。
周景仪做了梦,梦到她趴在她妈妈的怀里晒太阳,她妈妈还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心。
谢津渡一直看着怀里的人漾出甜甜的笑,忽然也跟着笑了。
傻瓜,这样也能做梦!
周景仪:“几点的?”
谢津渡把行李换到另外一只手里:“凌晨一点。”
卧槽!这么晚!周小再回到S大已经是傍晚了,西边的天上飘着几朵火烧云,风很清爽,喷泉湖变染上了一层橘红,卷着边得荷叶刚往水面探出几个小而尖尖的脑袋。
周景仪到了男生楼下才给谢津渡打电话。
他不在宿舍,让她在楼下等一会儿。周景仪想想也不着急,干脆买了支冰棍迎着晚风慢慢地啃。
谢津渡骑车穿过香樟大道,老远就看到傻站在路边的周景仪。她低头专心致志地对付手里的冰棍,胖墩墩的身子在地上落下一大片影子,周名其妙地,他笑了下。
小时候因为住着对门,谢妈妈忙,很少去接他,基本都是他自己走路回去。后来就变成了周家妈妈一接两个孩子回去,走路上,她总要牵着他走,说什么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的话。
他常常笑她幼稚,这时周景仪就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谢津渡,你要等交通规则,知道不。”
切,那点交通规则他早知道了。
每次他不屑一顾的时候,周景仪就开始小声威胁他:“你要是不守交通规则呢,我就不给你抄明天的作业。”
他昂着头不理她,他怕她威胁才怪呢!哼,他有十几种办法哄组长给他本子。
见硬的不行,周景仪就来软的,一天课下来,她的小书包里竟然还藏着水果软糖,菠萝味的、橘子味的、苹果味的……
他喜欢吃她带的那些软糖,也就照着她的话不闯红灯。
再大点,周妈妈就不来接他们了,都是他两结伴回去。他的成绩差,每天都会被各科的老师留下来补课。周景仪只好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