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沈明琇打来电话,明天是陆湛二叔陆文宾的整寿,叮嘱他记得要出席。
沈明琇问道:“要不要把矜矜也接回来?”
陆湛转过身,目光落在摊开在桌上层层堆叠的文件上。
“不必了,让她专心工作。”
事情尽早忙完她才能结束出差回到他身边,再者二婶对她态度轻慢,尽管小姑娘从不提也不抱怨,陆湛却都知道。
她本来也不擅长应付亲戚间那些弯弯绕绕的家长里短,少接触最好,有他在。
沈明琇在电话那头颔首:“也好,那你差不多要回来了。”
“嗯,知道。”
陆湛应着,挂断电话。
陆家的近亲不算多,二叔的性子忠厚老实,陆湛一直都很尊敬。
不多时,关何把车子开到楼下。
陆湛推门进主卧,动作放轻。
唐矜侧躺在枕头里,长发柔顺散开,她呼吸轻浅均匀。
陆湛站在床边驻足。
他马上要走,她却睡得香甜,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看她良久,陆湛俯身,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眉心:“要想我,宝宝。”
关掉阅读灯,替她掖好被角,陆湛起身离开。
夜色渐浓,延绵的车尾灯*在夜幕中如同一条银河光带。
客厅落地窗前,唐矜裹着毯子站定。
看着那辆黑色轿车从怡景苑车库驶出,匀速滑入车流,穿行其间,向几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开去。
直到视线不能所及的距离,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眉心。
那句低沉缱绻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月色如雾,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折出一层温柔光晕。
客厅太过寂静,唐矜的心跳在加剧。
一下比一下剧烈,撞得她胸腔发闷,又酸又涩的感觉不断蔓延。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无声地撞破了,清晰了,彻底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