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不比南阳富庶,这两年又赶上年景不好粮食减产,他带来的兵力有限也没法和在南阳那样放肆杀富户抢豪强,府库是真的没有粮食了。
“主公莫要着急,有法子有法子。”
田长史清清嗓子,看上去胸有成竹很令人安心,“淮南不如南阳富庶,但也不至于凑不出主公养兵的钱粮。既然那些世家豪族不愿意主动,主公可以帮他们主动。”
袁术刚被夸了一通心情正好,闻言煞有其事的起身拱手,“还请先生教我。”
田长史捏捏胡子,朝他们家主公挤眉弄眼,“主公,淮南这地方不太平,山贼可遍地都是啊。”
北方都是动辄上万的贼众,只要有人揭竿而起立刻就能啸聚山林,一旦出现就会被地方官府和朝廷重点关注。
南方和北方不太一样,这边多是小股小股的山贼,年景不好的时候下山劫掠,年景好的时候又在山里耕种为生。
说他们是贼,他们能拿出世代居住的证据;说他们是民,他们又时不时下山劫掠。
这年头不光兵和贼分不清楚,有时候连百姓也和贼混在一起没法分辨,那些时民时匪的山民对地方官而言都是大麻烦。
远的不说,就说隔壁丹阳郡。
如今的丹阳太守命吴景,乃是乌程侯的小舅子,说起来还和他们家主公有些渊源,那是他们家主公早先没和乌程侯闹翻时提拔上来的人。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提拔的恩情也比不过实打实的血缘。
吴太守被任命为丹阳太守时丹阳有太守,人家既没有老态龙钟命不久矣也没有被调任到其他地方,莫名其妙被人挤下去也是无妄之灾。
这一点是他们家主公的不妥,提拔人也得安排妥当,不能只顾得提拔新人不管旧人的死活。
不过当时他还没投奔主公,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多说无益,现在重点要说的是此地彪悍的民风。
丹阳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里不光有山民,还有铜矿铁矿可供开采。
山里有铜铁可以锻造武器兵甲,百姓不乐意受官府欺压进山落草也有活路。就算进山之后不当山贼,官府也没法再追去山里收税。
山高谷深危险的很,里头还有和官府对着干的“山越”虎视眈眈,不到万不得已官兵不会进山。
但进山不是万事大吉,山里的日子不好过,隔几个月就得下山劫掠一番,山外的百姓常年和山民干仗也温和不到哪儿去,男女老少都彪悍的很。
丹阳的前任太守得知有新太守来上任没有坐以待毙,得到消息的之后立刻联合周围的山匪试图据地自守。
吴太守也不是好惹的,到地方后直接把他们连兵带匪全轰了出去,一点前任的余孽都没留。
可见不只丹阳郡彪悍,丹阳郡周边也都一个赛一个的彪悍。
百姓彪悍不听管教,山民半匪半民更不服约束,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利用。
“主公,丹阳泾县有伙肆虐已久的山贼,那贼首人称祖郎,听说是个人物。”
田长史拉出屏风后面的舆图,指着九江南边的几郡挨个儿说。
山贼多是几百人几百人一伙,属于没必要大张旗鼓去讨伐但留着他们又心烦的规模。
一伙两伙可以忍着不管,反正几百人也闹不出多大乱子,可如果南边几郡的山民集体作乱呢?
他们家主公在世家大族里没什么人缘,招揽贼匪时可是一招一个准儿。
北边荀氏那个小将军就是招揽贼匪起家,他们家主公比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稳重不知道多少,肯定比毛头小子更得人心。
降服周边的贼匪就等于降服整个淮南,民心齐泰山移,到时谁能说他们家主公不是谶语中代汉的“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