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月借了裴景淮的匕首,挑开鱼鳃,看到下面隐隐泛着黑色,便问郎中:“能判断出是中的什么毒吗?”
郎中谨慎答:“瞧着像是砒霜。”
这也是银针能验出来的最常见的毒药了。
“可是要毒死这么多的鱼苗,应该需要很多砒霜吧?”
沈令月起身望着前方占地广阔的鱼塘,摸着下巴沉思:“我记得砒霜这玩意儿很难买吧,是谁这么大手笔,就为了毒死我们田庄里的鱼?”
犯不上,真的犯不上啊。
她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忽然目光一凝,指着远处一小块正在冒泡泡的水面,“那是什么?”
庄头顺着她手指看过去,“哦,那是连通上游的闸口,我们这个鱼塘是从山上引水下来灌成的。”
沈令月沿着鱼塘堤岸走过去,一直走到离闸口最近的位置停下。
她拉着裴景淮,“你看,那个地方冒出的泡泡,好像是彩色的?”
不是阳光折射在水面上的那种彩虹色,而是水体本身自带的,像是在上面糊了一层流动的光膜,还有种粘稠的视感。
这层彩色膜从闸口涌出来,又慢慢地扩散开来,溶进整个鱼塘里。
裴景淮很快反应
过来,
“你的意思是,
上游水受到了污染,一路蔓延下来,才会毒死鱼塘里的鱼?”
沈令月点头,“看来我们得进山一趟了。”
沿着水流源头找过去,或许能有更多的线索。
裴景淮:“好,下午我陪你进山。”
用过午饭,二人都换上利落的衣裤,袖口和裤脚都扎紧了,防止蛇虫鼠蚁钻进去。
裴景淮见沈令月从里间走出来,去了头上的钗环,只梳了一个高马尾发髻,笑道:“你穿成这样,跟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少爷似的。”
沈令月冲他显摆,“霜絮新给我做的男装,好看吧。”
“好看,但是下次跟我出门的时候不许穿。”
沈令月:?
裴景淮:“我怕让不熟的人远远撞见,还以为我是断袖。”
气得沈令月踩他一脚,昂首大步出门去了。
裴景淮笑着跟上。
二人很快进了山,按照庄头指示的方向,去找山里的活水源头。
这座山不算太高,站在庄子里看它就像个小土包,但只有真的走进来,才知道其中林深草茂,纯天然原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