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出屋而去,无声无息地在深夜之中烧了些热水,端着水盆进来。
锦帕沾着温水,细细擦过沈持意的脸颊还有……双唇。
直到擦得他觉得没了自己卑劣的痕迹,他终于收手,把屋内一切都归置成了沈持意昏睡前的模样。
他回到沈持意身边,替太子殿下覆上被褥。
一切都回归沉静。
楼轻霜这才从沈持意的怀中,拿出了沈持意才偷走没多久的香囊。
而他自己身上还多了一个香囊。是沈持意方才换的。
两个香囊躺在双手之上,一左一右,乍一看居然一模一样。
他确认太子就是苏涯之后,稍一回想曾经种种,并不难想到沈持意大概是在意过这个香囊的。
宫中再见的那些时日,太子对香囊关心了几次。
仅仅如此,可以当做是寻常人好奇自己赠出之物如今的情况,不算奇怪。
可先前在舟湖景亭下,香囊险些被水淋湿,正是因为太子殿下“不小心”撞到了水壶。
但在那之后,沈持意再没表达过对香囊的在意,楼轻霜便
当是最开始太子殿下觉得情分已了,不太想瞧见他日日戴着所赠之物,曾经想过随手毁去,毁不去就算了。
可今夜沈持意做了这么多,等了这么久——居然还当真就是为了这小小的香囊。
不是直接偷走。
是蓄谋已久的更换。
沈持意并不是不想看到他日日佩戴,而是不想让这个香囊待在他的手里。
待在他手里……会怎么样?
楼轻霜渐渐凝眸皱眉。
这香囊是元宵那一夜沈持意挂在他腰间,送给他作定情之用的。
苏涯不见之后,他要寻人,自然是先从能够追溯源头的物件上查起。
画舫上的东西、画舫从何处购买、苏涯留下的流风剑、还有元宵那夜苏涯亲手挂在他腰间的香囊……全都查过。
画舫没有任何痕迹,什么也查不出。
流风剑来历成谜,甚至天底下其他知晓这把剑名字的人都在找这把剑,更遑论提供消息。
香囊反而是很寻常的饰物,男欢女爱,定情之时最常用的就是香囊玉佩。楼轻霜查过绣线和布料,虽然名贵,却也并不少见,富贵人家都会使用。
最后的线索就是香囊里头的香料药材。
可这香囊是绣线四缝,密封死了的,若要查看药材,便要剪开香囊,或是完全拆开四合的绣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