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对高三念念不忘,他又不用吃读书的苦,还天天嚼着宋蹊桃给的甜。
孟斯呈凝视着窗外,蓝天白云,治疗很漫长,都下午两点了,他却感觉不到饿,也察觉不到自己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医生关闭了仪器,调侃道:“想起什么好事了?来的时候还臭着脸呢。”
孟斯呈:“来的时候?”
对了,他来的时候的确心情不悦,因为宋蹊桃连续跟大学舍友吃了三顿饭。
三顿。
他还没跟宋蹊桃单独吃过一顿饭。高中同学比大学同学差很多吗?
医生在病例上写下新的诊断:“我觉得你的记忆快恢复得差不多了。你自己想想,还觉得哪里有空白吗?”
孟斯呈认真梳理了一遍过去,他跟宋蹊桃的交集几乎都集中在有偿辅导那三个月,大学乏善可陈,他甚至还想起了自己的企鹅小号,“不过密码想不起来了。”
医生:“小号密码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连我都想不起来,忘记了也正常。”
孟斯呈:“对我来说不正常。”
他从前不信任任何人,只信任自己的记忆力,把宋蹊桃的一切都刻在脑子里,建立了一个叫宋蹊桃的文件夹,结果整个文档都丢失了。
医生一噎:“行吧,那你再吃点药吧。”
他絮絮叨叨说着医嘱,一抬头发现孟斯呈根本没听,而是盯着下方看。
“你看什么?”
孟斯呈
:“看见熟人了,我下去一趟。”
宋蹊桃来脑科医院做什么,他手里提着的是谁的病例?
这大热天的下午,他一个人来医院,没有告诉家人吗?
根据这些日子对宋家日常的旁观,孟斯呈判断宋虢和江梦丽都是非常爱孩子愿意为孩子放下工作的父母。他们怎么没有陪宋蹊桃过来?
电梯悬在高楼,孟斯呈等不及了,从楼梯跑了下去。
中途,他路过一个影像室,看见一个患者刚取了脑部核磁,有些痛苦地看着检查结果。
孟斯呈来医院这么多次,第一次从旁观视角感到极度忧虑。
他一口气冲到楼下,猜测宋蹊桃应该是刚来,便径直看向取号缴费机,寻找宋蹊桃的身影。
没有,不在这里。
宋蹊桃会去哪个科室?
……
宋蹊桃没进门诊大楼,就在外面的树下找了个椅子坐下,屁股下面很烫,他又站了起来。
他一点一点撕开密封条,甚至数上了:“是、不是、是、不是……”
“太好了,不是!”
宋蹊桃倏地撕掉最后一格,把报告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