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可笑。”吕文德喃喃道,“可笑,陈元彬一逃,老子不就……不就……”
他没说后面的话。
也许是不就“明白”了,也许是不就“不会上当”了。
“陈元彬真蠢。”
“少保,李逆派人来了,也许是来投降的……少保要斩,还是要见?”
吕文德抬头看去,见战事还在继续,遂应道:“见。”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叛军士卒昂手阔步走来,才到阵中,被宋军摁在那儿。
“李逆派你来,何事?可是想要投降。”
那叛军士卒竟是冷笑一声。
“奉房相公之命,特来告诉吕少保一句话……”
吕文德听对方唤自己“少保”倒是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看向了远处的旗帜,上面是他的官衔。
“京湖制置使,宁武军节度使、武昌军节度使,兼湖广总领财赋、管内劝农营田使、三衙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授少保,封崇国公,开府仪同三司。”
开荆南之制阃,总湖北之利权,如日中天。
但不如李瑕。
叛军呼一声“少保”又怎么样,还呼李瑕是“陛下”呢。
吕文德回过神来,只听对方继续说着。
缓缓地,一字一句地。
“吕少保,你真蠢,蠢到连我一介小卒都看不起。”
吕文德一愣。
他张了张嘴,极难得地没有破口大骂。
只见那小卒往地上啐了一口,又道:“房相公的原话不是这个……吕少保之失智,天下人窃笑。”
“吕少保之失智,天下人窃笑。”
“吕少保之失智,天下人窃笑。”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丘通甫都已唤人把那个叛军士卒带下去了。
吕文德失神地合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