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搭腔,她便觉得他是懒得搭理,也便罢了。
她侧目打量他一瞬,只见他正用车载平板查阅着某些疑似邮件样的东西,修长冷白的手指时不时在屏幕上轻轻划动一下。
她默默瞥了一眼,不确定上头是法文还是德文,总之她一个字也瞧不懂。
不知过了几秒,男人毫无征兆地接腔:“贺董,贺先生,老板,九爷,家主,老九,无非就这些。”
施婳一时愕然,歪着脑袋问:“所以,没有人叫你名字?”
“嗯,很少。”
施婳也不知怎么竟轻笑了一声:“那我直呼其名,你会不会觉得不够尊重?”
她明知他在看邮件,故而不过随意一句,也没指望他认真回答。
不曾想,他却掀了下眼皮,觑她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你是我太太,与旁人岂能类比。”
施婳怔怔地凝着他,耳边不断回荡他这句话,整个人出神许久。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入戏太慢了,领证以来,大半个月过去了,她还有点虚实不分的迷糊感。
贺砚庭却已然进入了“已婚人士”的状态。
开口闭口都称呼她为太太,又给家用又给特权的。
入戏也太深了。
终究是她太菜了?比不得人家上市公司老董的信念感?
澜姨的住址不算近,在西郊,是一个带独立院子的小别墅,环境很是清幽雅致。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施婳没了方才清闲谈笑的心情,整个人逐渐紧绷起来。
透白的一张脸写满凝重,因为喘息重,脸颊还有些泛起粉红,眉心更无意识蹙紧着。
说起来怕是没人信。
她一个人成日在全国观众面前播新闻的,私底下口齿并不算伶俐,主要是不善周旋人际。
十来年寄人篱下的经历,让她失去了主动讨人喜欢的能力,因为总怕自己主动亲近会让人觉得是刻意的献媚攀附,尤其是针对长辈。
所以她在贺家,除了爷爷,和别的长辈都不怎么来往。
这一点贺砚庭和她还挺相似,他亦是独来独往惯了的。
怕是只有她自己知晓,她此刻正在默默演练一会儿见了澜姨她老人家要讲的吉祥话。
直到车子缓缓停稳,两人前后脚落了车。
施婳手心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汗浸得久了,是凉的。
她刚站稳,便觉知一阵斜风拂过,夏季的傍晚风是急的。
亲手妥帖编好的头发不知是否被吹乱了,她下意识伸手捋着额角的鬓发。
她捋了一下,又捋一下,甚至心焦地考虑着是否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