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画的饼确实够大,也确实让桑吉娜心头颤了一下。
可一想到,嘉措三世在苗侗自治州,盘根错节的势力。
全州上下几乎都是他一手提拔的人,扳倒他的难度不亚于撼山。
更何况,J国、缅北与冥工河交界的那片真空地带,岂是说接人就能接出来的?
说不定那个叫星仔的,早就被缅北那群诈骗犯折磨死了。
谁不知道那帮人手段狠戾,剥皮抽筋都是常事?
想从他们手里抢人拿证据,简直是难如登天。
桑吉娜几乎没犹豫,就摇了头:“抱歉,陈局长。”
“我只是个普通公务员,有家庭有孩子,实在不能陪您冒这个险去接人。”
“您根本不知道冥工河那一带有多恐怖,三不管的地界,杀人越货跟吃饭一样平常。”
“听我一句劝,还是在沧澜古城安安分分混日子吧,至少能保住性命。”
桑吉娜说罢,见夜色已深,起身准备告辞。
临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又补充了一句。
“今晚您说的这些,我不会给嘉措三世透一个字。”
“我知道,您和他们不一样……您是个好人。”
说完,桑吉娜转身往家走。
她们家,和陈青云只隔了一座,架在溪流上的小桥。
过了桥,桑吉娜像往常一样,深吸一口气,将商务KTV里那些污秽的见闻、肮脏的交易。
连同自己在酒桌上强撑的笑脸,一并从脑子里剥离。
这是她在苗侗自治州这潭浑水里,得以存活的法门。
事不关己时,便做块捂不热的石头。
回到家,褪去一身疲惫,桑吉娜瘫躺在床上,拨通了老公的微信视频。
“老公,女儿今天治疗得怎么样了?”屏幕亮起的瞬间,桑吉娜立刻挤出笑容。
可视频那头的男人一开口,声音却带着浓重的哭腔,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医生说……女儿的铅中毒太严重了,体内每毫克已经到了600微克,属于重度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