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道:“裴世子?”
裴泽渊点点头,轻声道:“贺兄。”
方才的那人与贺云昭只是有些熟悉,两人坐的不算近,换了裴泽渊,他提一下圆凳倒是坐的近了一些。
“刚瞧见你,许久没见,便过来了。”他意简言赅,望着贺云昭,神态认真。
贺云昭一瞧,如今的裴泽渊似是养好了伤,看起来健康许多。
一身暗青色长袍,束着窄窄的黑色腰带,没了那层伤的覆盖,他本人是个极俊俏又锋利的少年,身姿矫健,能瞧出他浑身上下都有习武的痕迹,脚步轻步态稳。
裴泽渊有些僵硬的挺直肩膀,他好似应该多说几句关心一下,但这个时候他嘴笨突然笨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侧着头,尽力笑了一下。
一张僵硬的笑脸出现在贺云昭眼前。
贺云昭:“……”这脸是没养好吗?
扑哧一声,贺云昭没忍住笑了。
前边的人还在推杯换盏,贺云昭这里已经吃饱了开始欣赏奏乐。
裴泽渊就仗着人多听不清,他凑在贺云昭耳边十分小声的隐晦代指的讲自己干了什么事。
事无巨细,交代的清清楚楚。
贺云昭留神细听,便不曾关注别的地方,殊不知前面已经提到了她名字。
齐嵩摸着胡子笑道:“近来京城若说才华最瞩目之人当属贺三郎,一首如梦令简直都要让京城的海棠花供不应求了,读书人都在卧房摆一盆海棠花,清早起来问一声。”
“哦?”韩轸不以为意,韩家是累世的士族,这等营造名声之事他们最熟悉不过。
许是齐嵩的哪位子侄,韩轸如此想着。
他刚刚回京,虽说早已打点好位置定下了去户部,但到底是离京城几年,陌生了许多。
虽然说听家里人说过京城的情况,但不亲身感受,如何能得出自己的结论。
京城不比边疆,边疆虽穷苦,但是人和事儿都简单,他只需专心理清财务就好。
京城却不同,要会做事,更要会做人,差了一样,便会跌下去了。
齐老德高望重,他老人家的品行是得到先帝认可的。
齐嵩蒙受余荫,年纪轻轻坐到了兵部左侍郎的位置,上次还和曲阁老联手改了京都大营的建制,多年不见,这人手段高明了许多。
思及此处,韩轸笑着道:“既然你如此推崇,那我少不得见一见人了,我倒要看看这贺三郎是什么人?能叫你齐嵩如此的滔滔不绝于我介绍。”
齐嵩一听就明白,韩轸这是先入为主了,不认为贺三郎有什么绝世的才华。
若是当真感兴趣,此时该问的就是那首词了。
既然不曾问作品,只是一味地提起人,可见话非真心。
齐嵩靠在椅背上,心道韩轸啊,这你可是狗眼看人低了。
他暗自一笑,随即道:“见人容易,今日就能叫你见到!”
韩轸一愣,他还真是不清楚到底都请了什么宾客。
齐嵩低声提醒道:“这还是丁老的弟子。”可不是绣花枕头一般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