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洪奎的这句话就有点强加于人的意思了,好像贾不凡不给倪培山机会,就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了。贾不凡看了看倪洪奎,缓缓地说道:“老首长过奖了,这不是我个人宽宏大量不宽宏大量的事情,而是省委集体认为培山同志所犯的错误还是比较严重的,所以才调整了他的工作,这也是在给他一个机会嘛。”
贾不凡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倪洪奎此时也没办法再讲下去了,看了看倪培山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不凡啊,我也知道培山犯的错误比较严重,按说呢,我也不应该过问这件事情,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个非常重情义的人,当年我在这里任职的时候,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政治大运动中,要不是有培山家里人的帮助,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呢。”
贾不凡明白了,倪洪奎现在是要打人情牌了,一个政府官员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自古就有有情未必不丈夫的说法,讲究点私人感情也无可厚非,但是在原则面前,是绝对不能让人情蒙住双眼的。这不仅是害了他本人,更是在拿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交换人情。
“老首长,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按照您的想法,需要我们省委做些什么呢?”
贾不凡讲这话的意思就要套一套倪洪奎的底,让他充分地暴露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有所应对,此时贾不凡对倪洪奎反感到了极点,认为这个人不仅不能够坚持原则,而且还是一个混淆是非没有立场的人,也许这就是他只当了一届国务委员就退下去了的根本原因。
“呵呵,不凡啊,培山呢,还是很有工作能力的,在工作中出现一点问题也是难免的,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
倪洪奎这话说的就有点太过了,贾不凡此时也不准备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想了一下说道:“老首长,我们省委这次调整倪培山同志的工作,其实就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也是常委会集体的决议,我个人是没有权力改变常委会的决议。”
倪洪奎听出贾不凡在这件事情上是不准备退让了,此时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凡啊,你现在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今后的前途将无可限量,搞好各方面的关系,对你可是非常重要啊。”
倪洪奎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意思是在暗示贾不凡,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今后进步的时候,我同样也不会支持你的。贾不凡听后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老首长,我自从踏上仕途那一天起,就没有想到要当多么大的官,现在党和人民把我放在了这个位置上,我就要踏踏实实地为我们国家和人民做点事情,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后又会走到一个什么位置上,将会由党和人民来决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到了他们这一级的干部,都讲究的是一个涵养性,自然不能像普通老百姓似的,谈崩了就撕破脸皮,双方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当天晚上的欢迎宴会,虽然贾不凡在礼节上做得很到位,但是四大班子的这些头头们都发现,省委书记的脸色还是很严肃的,有些心眼灵活的人就猜测到,今天下午两个人的谈话肯定是不愉快的,否则的话,贾不凡现在是不会有这副姿态。果然,倪洪奎喝了几杯酒就推脱身体劳累,回房间休息去了,而贾不凡也随即找了个借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