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与一些大的领导干部在会客室里接待客人和在书房里接待客人有异曲同工之处。现在官场中的人都知道,领导如果在会客室里接见你,那就说明你还没有真正地融入他的这个圈子里,他与你之间也只是一种普通的同志式的关系,如果他是在书房里接见你的,那就说明领导已经接纳你了,也就意味着领导已经承认了你是他派系里的人。
袁保正也是一个副部级的干部,又曾在邝老身边工作过,当然明白其中的道道了,看到贾不凡走了进来,他就意识到,贾不凡这次应该不会把白牛月置于死地了。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稍稍一握,面对面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别看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里面也藏着很大的玄机,袁保正坐的是主位的对面,也就意味着他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下属的地方,在这个时候,他可是不敢与贾不凡比肩而坐了。
贾不凡也从这个小小的举动发现了袁保正态度的转变。应一伟泡好茶走了出去,袁保正急忙说道:“贾书记,我们家老白犯大错误了,我刚才回家问过她了,她确实是收了别人的两幅画,据她说,送她画的人告诉她,这两幅画也不值什么钱,她也是一时糊涂才收下了。”
袁保正说着把那两幅画放到贾不凡面前的茶几上,又说道:“贾书记,我现在把这两幅画带来了,现在就听您的指示了。”
听袁保正的口气,颇有几分引颈就戮的悲壮气概,他的意思也很明确,画我已经交上来了,要杀要剐你就看着办吧。
“保正同志,你在我面前说白牛月是一时糊涂,才收了这两幅画,这个我可以相信,可是在纪委和检察院的人面前这样讲,人家会相信吗?你保正同志也应该很清楚现在办案是重证据轻口供,我也听人讲过,你对书画也是很有研究的,这两幅画想必你也看过了,也应该知道价值吧。”
袁保正心想,难道贾不凡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一想到自己的老婆都五十岁的人了,马上就要被纪委双规,今后很有可能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忍受着犯人们的屈辱,不仅从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贾书记,这两幅画我刚才回家都看过了,其中有一幅画确实是很值钱,另一幅则是赝品,事到如今,我也和白牛月讲过了,我们准备接受组织上的处理!”
贾不凡看了看袁保正可怜巴巴的样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袁保正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强势无比,竟敢不执行常委会的决议,甚至想与市委对着干。他的老婆白牛月也仗着他的势力,在组织部里飞扬跋扈,现在被人家抓到了小辫子,这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了。
如果按照人之常情来讲,袁保正夫妻二人都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也不必要再穷追到底了,能放他们一马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这是在官场上,官场上是不讲人情的,讲的是原则和权力。
如果不利用这件事情把袁保正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说不定他今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如果不把白牛月给搞下去,组织部里就永远不会消停。这一次的干部定编工作就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