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还立着一个插满小旗的沙盘,清晰地勾勒出山川地形与城池关隘。
整个房间简洁、实用,充满了务实的气息,与它主人的年龄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安掌柜是吧!请坐!”
赵暮云在主位坐下,姿态随意却自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雍然气度。
范南则安静地坐在下首,显然已习惯了这种场合。
安德海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但说话还是有些结巴:
“赵。。。赵将军,实在是…在下失礼了。万万没想到,威震北疆的赵将军,竟…竟是如此的…年轻有为!”
赵暮云笑了笑,亲自给安德海倒了杯热茶,那是一种带着独特清香的朔州本地白茶。
“皮相不过表象,安先生往来大胤和西域,见多识广,当知此理。”
“朔州能有今日,非我一人之功,乃上下将士吏民同心协力所致。”
他的语气平和,没有丝毫年少得志的骄矜,这让安德海稍稍安心了些。
他接过茶杯,连声道谢,趁机仔细打量了一下赵暮云。
近距离看,这位年轻将军的眼神格外深邃明亮,仿佛能洞悉人心。
眉宇间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静与自信。
“安掌柜的来意,唐都尉和裴尚书在信中都已经说了。”
“我很开心能得到安掌柜的信任,你是我们朔州的朋友,希望你能在这里得到你想要的货物。”
赵暮云开门见山,语气虽然温和,问题却直指核心。
护送安德海的那个什长把唐延海和裴伦的联名信交给他后,赵暮云对两人在陇右的情况了然。
铁木尔果然逃到了陇右,还去了西域,投靠一个小国下庇护。
陇右那个各州府似乎各自为政,陇右节度使孤悬在外,估计也在寻求出路。
安德海闻言精神一振,知道正题来了。
他放下茶杯,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将军明鉴。如今中原板荡,陇右走廊亦不太平。旧有的商路时断时续,风险极大。”
“在下听裴大人和唐都尉说朔州在将军治下,秩序井然,商贸繁荣,除了茶叶、丝绸、瓷器外,还有各种新奇货物。”
“特别是那琉璃的工艺,简直就是天工之作。更兼将军麾下兵强马壮,能保一方平安。”
“故此跨过沙漠前来,想与将军商议,能否开辟一条经由朔州,连接西域与中原的新商路?”
“我安家商行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愿遵守将军定下的一切规矩,缴纳应有的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