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肩头披着的氅衣不知何时滑落在了地上,室内并无旁人,一直是他自己,那被抚弄的感受也是另一人传递给他的,可却惹得他也有了相同的反应。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失神的眼眸重新寻到落点,察觉自己濡湿了一小块衣物,黎扶雪闭了闭眼睛,指尖则飞快地施法清理干净,好似回避,更像逃避。
热燥似乎还没有结束,他攥着才清理干净的衣摆,又陡然一僵,有些坐立难安。
他的腰好像被人环住了,一只手落在他的后腰,顺着陷落的背沟缓缓走势,当然,比起后腰的感受,还是身前的感受更为明显…
除非共感解除,否则迟早有这么一天,他早知道的。
黎扶雪一度下意识摸了摸腰际,似乎想让那人不要摸了,旋即才反应过来,抚住了心口,脸颊边红晕未消,几分愁绪。
他总不能不让弟弟和喜欢的人亲热。
身为哥哥,当然得照顾弟弟,这些事情,他也只能忍着了。
热燥又来,他抿了抿唇,努力忍耐着。
客房偶尔响起几声低吟,伏案的美人颤颤得像遭了摧残的花枝,兀自承受,不敢声张。
…直到房间外传来突破的灵力波动,黎扶雪才恍然震惊于那位玉欢少主的突破速度,回过神他才发觉,原来已经过去许多天了,乘风也和那位玉欢少主修炼了许多天。
迫于共感,他待在客房不敢出去,这下子,真成以身赔罪了,只是他这个哥哥变相地和弟弟一起赔罪。
耐心地等待了许久,房间外的灵力波动消散,黎扶雪坐着没有动,又片刻,身无异样,才确定弟弟那边应该结束了。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施法一点点整理起自己的衣襟,收拾妥当,徐徐催动法术,出门透透气。
他不似弟弟,黎乘风在外行走居多,黎扶雪大多时候都被拘束在噩生府内,少有外出的机会。
轮毂轧过走廊,玉欢宫少主的行宫他第一次来,湖心岛宫殿和湖面的景色也是第一次见,坐在轮椅间的美人目光流转,缓缓欣赏起水下游动的鱼群,又顺着倒影抬眼去看飞鸟。
湖面吹来水气微凉的冷风,热燥褪去后,美人面色恢复了病态的白皙,他一手扯着肩上的衣物,露出一点玉白的指尖,将衣着拢得严实了点。
静静看了会儿景色,耳边突然有人声传来。
“住得还习惯吗?”
轻快的声色问道。
黎扶雪微怔了一下,指尖动了动,按捺住不自在的感受,循声看过去,果然是那位玉欢宫的少主。
栗音笑盈盈地看着他,便见美人神色如常,浅笑温润。
“还好,这里很清静。”
黎扶雪答道,氅衣下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动。
幸而有披风遮挡,他看见她时下意识并了下腿,应该没被她发现。
他很难不想起不久前的共感,弟弟的灵力好像被榨取了干净,这会儿估计休息去了。
黎扶雪维系着面上的微笑,两手规矩地交叠在身前,实际有些别扭,心里想着用什么理由结束对话。
他还没找到机会离开,面前的玉欢少主似乎半点没发现他的窘迫,也全然不知兄弟共感的尴尬。
她没离他太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手撑到了栏杆上,远眺起周遭的风景:“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住进这里,之前一直待在道门。”
黎扶雪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位少主没靠他太近,让他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浅浅笑道:“乘风和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