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笑出来,师父冷寒的话音骇然响起:“跪下!”
季凌曜站定了,没有动。
玉枝节破空,狠狠抽向了他的膝窝。
青年踉跄了一步,硬撑着,半跪在地上。
“认得吗?她是谁!”
沈庭桉俯视着他的神情。
数百年的师徒情分,师父清楚徒弟的性子,一见他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
季凌曜非但面上不服,说的话也不认:“是…我的小师妹。”
师父话音冷得近乎结冰:“冥顽不灵,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是谁?”
“…反正不是师娘。”
季凌曜道。
渡劫期的威势压下来,顶着师父的威压,他不得不低下了头,却还是不肯跪,抵命半跪着,骨骼连声作响。
“我当你是个聪明的,你以为,魔修接近你是为了你吗。”
师父冰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季凌曜咧嘴笑了笑:“师父教训的是…”
随即,他直言道:“她接近我,一直让我给她通风报信呢,师父声名在外,她敬而远之,看都不想看一眼…”
话没说完,四面八方的威压陡然加重,他唇边溢出了一点血渍,因为才突破进阶,他需要时间巩固修为,受了师父狠手,不大稳固的修为当即摇摇欲坠。
也是同样,数百年师徒情分,诚然常被师父教训,季凌曜却不信,师父当真会下死手废掉他。
威压无声,见他死也不跪,又吐了一口血,骤然放松了一瞬。
青年好似不知痛,唇边的血尚且悬着,还敢说:“师父,您好歹也是退过婚的老人了,为何不趁早认清现实,退婚哪是夫妻,何必自欺欺人。”
话说出口,季凌曜当师父该立时给他点教训,谁知,师父并没有立即开口。
似觉得奇怪,他仰起头,看见沈庭桉正垂眼凝视着他。
漆黑的眼瞳有如凝冰,把他审视了一番,足有片刻的死寂,庭院里响起一声脆响。
沈庭桉收回手,缓缓道:“你是我教出来的,你觉得,你和我年轻时像不像?”
青年受了师父一记耳光,被打偏了头,一时说不出话,只能用舌头抵住发麻的半边脸颊。
“世上真品难寻,而人呢,往往容易看走了眼,不小心找到个仿品。”
沈庭桉说着,用打他的那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一拉扯,让他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