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回避不及,撞见了,少年稍显冷硬,僵着一张脸,瞥开的眼神倒和先前一样,不肯正眼瞧她。
女修同他说几句话,少年时时沉默,只在最后应一声。
又一次,她放下东西,走之前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安静地离开了。
箫亭鹤不知怎么面对她,可她临走前,看他的那一眼,让他莫名有些心慌。
不等他弄清楚,女修已经离开了。
少年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人走了,箫亭鹤静下心想了想,只要那女修不强迫他当炉鼎,认她做师父…也不是不可以。
等那女修再来找她,他就和她把话说开,只要不逼迫他做炉鼎,他就认她做师父。
少年的计划落空了,因为那天之后,女修突然忙了起来,不怎么来找他了,洞府空旷,少见其人。
箫亭鹤才恍然发觉,他并不了解那女修。
心头莫名空落,箫亭鹤按捺下心绪,不来找他也好,图个清静。
他伤养好,慢慢适应起合欢宗的修炼和生活,静修、比武、切磋…修为突破、勉强有自保之力后,他偶尔去理事殿接取几个宗门任务。
理事殿,箫亭鹤见到了那个女修,原来这些日子不见,她忙着处理宗门事务。
其人理事时身姿清正,神色认真,不知怎得,他仿佛又嗅到了那天的药香,听见朦朦胧胧时听见的轻笑…
少年站在角落,凝眸仔细打量了她,女修似有所感,突然抬头环视。
在被她发觉前,箫亭鹤忙低下头,领着刚刚接取的任务离开了。
他一来一回,领取、交付任务,因为顺路,不免看见那女修的日常。
她每天浅笑着来去,处理那些琐碎重复的任务也不觉无趣,很有精力。
修士驻颜不在少数,看其外表,寿数不知几何,面容年轻,甚至有时像少女心性,雀跃欢欣,比起那些严肃板正的长老,弟子们大多喜欢和她相处、交流。
箫亭鹤一度生出错觉,觉得这个所谓的师父,和他的年纪、那些弟子们的年纪也差得不多。
这样的错觉不止他一个人有,她进出理事殿,并不理会四下的闲言,而箫亭鹤身处人群,有时能听见弟子间的小声议论,说起栗长老的种种。
那些男弟子身上浸着淡香,低声也能听出害羞的意味,他们似乎觉得栗长老为人很好,理事公正又迅速,年轻有为。
箫亭鹤站在一旁,暗中听了一会儿,很想告诉他们真相,那个为人很好的栗长老是怎么拘着他的。
不等他开口搭话,同门的师兄师弟又聊到了其他话题,谈起华服、脂粉、首饰、梳妆打扮,转而忧虑起自身的不足,以为自己还不够漂亮。
箫亭鹤和他们聊不到一块去,倏地闭紧了嘴,果断抬脚离开。
可供弟子接取的宗门任务一般不难,平日里的任务都在宗门内,他间或接取到宗门外的任务,巡逻或缉凶,在又一次执行任务时,有人叫住了他。
因为方便行动,少年没有戴幂蓠,只在鼻梁上覆了一张面纱,同人交手时,虚虚掩掩露出真容。
人群里,有人语气震惊,喊了他的名字,一并上前来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