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摸了摸小二娘的脑门,又去搓三郎脸蛋。
大郎年纪大了,个头快赶上他了,他就不骚扰小孩子了。
俩小的一个腼腆笑一个咯咯笑,没一会在院子里闹腾玩起来了——不认生。
汤巧说:“不急,我和你姐夫得先去一趟西市。”
“行啊,正好晌午回来吃饭。”汤显灵说。想着大姐一家进城,估摸是要办点正事,他也没问去西市干啥。
结果夫妻俩走的时候带上了小二娘,把大郎三郎留在院子了。汤显灵:?
铁牛也套骡车,“你就别出了,家里备货我都知道,我去。”
“成,我在家做饭。”汤显灵和娘留家看小孩,送走了办正事的人。
大郎话不多是个踏实稳重的,像他爹,爹娘一走,自动接管了三郎,不许弟弟胡闹出门玩,不许在回廊栏杆那儿翻来翻去玩,不许这不许那。三郎跟他大哥哼哼,大郎说:男郎不许哼哼。
意思男孩子不许撒娇。
汤显灵:……憋不住想笑。
要不是林大郎说这个话,换做铁牛说,汤显灵得嘴欠嗖嗖逗一句:就撒就撒,还得撒个肉麻的。
可惜,他家铁牛不会在他面前这般‘铁面无私’。
他家铁牛大闷骚,爱听他撒娇。
林三郎被他大哥训得板板正正,就差在院子里站岗了。蒋芸洗了果子,招呼俩孩子来吃,跟大郎说:“在外祖母家,你俩松快松快。”
“谢谢外祖母。”
林三郎活泼嘴甜,拿了林檎果就啃。
大郎说他不吃。蒋芸硬给大外孙塞了一个,招呼说吃。
“你俩爹娘咋带二娘出去,可是买啥?”
蒋芸纳闷。
林三郎啃着果子,嘴快一步,“给我二姐买小发簪,阿叔给二姐买的那个果子簪子被二叔家姐姐弄坏了。”
汤显灵本来往灶屋去,一听停下了脚步。
“咋个回事?”蒋芸皱了下眉头。
三郎不知道咋说看大哥,林大郎一句话:“二叔家妹妹稀罕二娘发簪,二娘递过去给看,看着看着掉地上还踩了一脚踩坏了。”
林大郎说起来脸都是黑的。
二叔家妹妹就是故意的。
他妹子可宝贝稀罕那发簪,又贵又漂亮,不舍得戴出去,平日里就在家看看摸摸,二叔家的妹子闹着要,他家不给买,就说看看,结果踩坏踩脏了。
二娘哭了好久好久。
本来这发簪以林家庄稼户观念是不会给孩子买的——太贵,不划算,你说吃喝嚼头上小孩馋嘴偶尔破费下还行,花样子没必要,但买都买了,孩子亲二叔家的亲戚这么糟践闺女的宝贝物件,二娘懂事默默掉眼泪,也没闹着吵着再买。
二房耍嘴,说娃娃小不是故意的,是二娘没拿稳,乱显摆。
汤巧气得要死,这一口气堵在胸口,那日正好下雨雨停了,地上泥泞,她就说咋样都得进城给二娘再买个原模原样的,于是路略略干一些,挑着娘家生意休息日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