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前来,所为何事?”
风时安站在舰首,俯瞰前来拜见的鄱阳龙孙。心念电转之间,却听这位分别不过数日,主动拜见的鄱阳龙孙作了一揖,
“我是前来收尸的。”
“收尸?为谁收尸?”
“自然是殿下诛杀的信江妖孽。”
“既是妖孽,贤侄又何必屈尊降贵?”
“到底是信江所出,不得不为之。”
说完之后,便见这位鄱阳龙孙又是一礼,
“殿下可尽取这些妖孽占据江湖时积攒的灵物异宝,只是还请殿下留一分体面。”
话至如此地步,风时安也不为难,任这位亲自到访的鄱阳龙孙取走了他斩下的鼍龙尸骸,足有一十四头。
待到这位鄱阳龙孙离去没多久,便见黑风浩荡,妖气弥漫,一尊山岳般的巨罴显露,不过与龙宫的舰船相比,却是相形见拙,而这头大妖在见到了风时安后,纳头便拜,
“小妖月鸣山,前来向殿下请罪。”
“请罪?你有何罪?”
黑龙懒洋洋地趴在风时安的肩膀上,瞥了一眼下方的大妖,便不再看,显然是没有半分兴趣。
“小妖教子无方,有失察之罪。”
“你教子无方,为何要向我请罪?子嗣不恤,领回家教训便是。”
“殿下,孽子曾假借宴请之名,迷倒了一头蛇妖,并且送往了太泊水府,他只知此事乃是为了迎合丰溪河神,且不知具体要做什么。”
“哦?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的子嗣也参与了其中。”
虽然风时安的声音语调与先前没有什么变化,但请罪的熊罴大妖却是一颤,这几日他可是亲眼见到了几位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大妖惨遭诛杀。
那些大妖平日里逍遥于山林之间,若是一时兴起,便向周遭的凡人村落讨要血食供奉,更有甚者,更是假山神之名,索取祭祀,好不快活。
如今,这些曾经横行一方的大妖,都遭了大祸,无一逃脱,当场便被龙宫刑军镇杀,连妖魄都没能逃出去。
“殿下,这逆子是为了迎合攀附而已,这才做下如此蠢事,犯下这等大罪,我作为生父,难辞其咎,故而,小妖亲手撕下他的头颅,前来向殿下请罪。”
话音落下,不知有多少目光,落到这尊亲手捧出一颗滴血熊首的大妖身上,这熊妖首级之上,还能看到不可置信之色,显然未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生父手撕。
“这般说来,你对此事毫不知情?”
风时安眉头微皱,而后缓缓松开。他暂时放过名单上的大妖,也是想看看他们的表现,却未曾想到,这月鸣山过于识趣。
“小妖一无所知。”
熊罴大妖再次叩首拜道。
“月鸣山,这是你亲子,纵然犯下如此过错,你焉能下此等毒手?”
侍立于一侧的龙女砚秋终究看不下去,皱眉斥道。
“殿下,我月鸣山至今纳妻妾四十有六,膝下熊子熊孙已过百数,这等只知攀附,不识大局,不明大势,险些害我黑峰山上下数千口的蠢货,早就该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