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冷汗就吓出来了,想着难道是二哥的怪癖又犯了?
一面装作不经意间扇了那人一巴掌,一面眯着眼睛辨认——竟然是她老子娘。
她娘先解了她的荷包,又搜了她的衣袖,最后剥了她的亵衣,往胸托里摸。
只搜到一把零散的铜板,又拆了她头上的珠花,走时还唾了她一口。
忍着恶心,待她老子娘走了睡下后,方裹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去了高母院子。
幸而喜郝今个未值夜,敲了她的窗,进屋同她挤了一晚上。
春桃一面躲喜郝怀里哭,一面暗自发誓,回秋曜坊立即便要将银钱都换了粮食,皆存着自己啖,绝不给她们留半个子儿。
而高夫人院中,明明是夜里,却恍如白昼。
正屋内坐满了管事,见莫婤和周妈妈来了,高夫人抬手径直将莫婤唤了过来,周妈妈自觉立到了赵妈妈身旁。
高夫人拉她坐到了身侧,一起听管事们的汇报。
管事们因不知详情,亦是一头雾水,不知夫人为何急召,但见一个小娃娃都能旁听,想来也不是何大事,遂放下心来。
高夫人尤其听了卖粮仓店铺的管事汇报,让他们近日不仅不要大额售粮,还要多多进粮,若能从官府收粮是最好的。
因着杨广近来频频开展大工程,还总是发动战争,一掷千金的东都方落地,就又开始穷兵黩武。
前刚令刘方攻占城,刘方一走,占城王商菩跋摩就在比景、海阴、林邑三郡故地复国①。
此战隋军死者十之四、五,主帅刘方也病死于班师途中。
方才给了工程征讨的开支,后又要给隋军将领的遗孤们安置费。
因而国库告急,官府不时便要将存粮投入市场售卖,以获取财政收入。
而如高府这般人家,自有人脉,是能从官家手中买到合法粮。
当然,这一举措又方便了隋朝的蛀虫们偷粮出来贱卖,以赚取私用,高夫人亦瞄准了这头。
“这些个偷粮卖的,都给我盯牢了,一有出手,定要都包圆了。”
这些都是潜规则,本不该摆上台面说,但现今高夫人已顾不得了,着重给米铺管事强调必要拿下。
“夫人这般要求,难道今年是荒年?”
米铺管事很有警觉,听罢立即反应。
骤然,大堂本还有些窃窃私语不当回事。
此言一出,皆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都朝高夫人望了过来。
高老爷先前才下了封口令,况且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暴露而造成恐慌,因而只淡淡道:
“今年老爷子在洮州的人手皆要归,恐府中耗粮过多,元宵后粮食本就要涨,尔等定要多囤粮,才能维持府中收支平衡。”
众人听罢,想着高老爷子在洮州的一摊人,皆信服地点点头。
此事虽是为搪塞众人,但却也是高夫人烦恼之处。
因着高老爷子常年在洮州任职,那处都快成一个家了。
高老爷子知水祸后,驾马疾行回长安前,竟还不忘通知洮州的莺莺燕燕,让高母心中愈发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