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秋端了杯茶,
靠近嘴边轻吹了吹。仿佛借着这个机会,把一口浊气吐出去。
见她隐隐有一点不想配合的苗头,陆听安终于直入正题。
“叶老夫人,你的丈夫裴方朝在外面有个孩子。”
就好像一辆在路上左拐右拐的车突然不拐了,油门一踩越过草坪就直接冲着人撞去。
叶惊秋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被撞了个正着。
刚才陆听安展开的各种话题都在卸下她的防备,以至于猛然间知道真相,她压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恨意。
“这么说也不太对。”陆听安跟没注意到她的失态似的,“不是在外面,其实这个孩子一直养在你的身边。他就是你的大儿子,裴宏历。”
手一抖,滚烫的热茶泼了一些出来撒在手背上。
叶惊秋吃痛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陶瓷砸在地上清脆的开裂声叫她回过了神,她顾不上处理手背上的烫伤,快速站起身来。
“不可能,宏历是我怀胎近十月生的!”
陆听安没说话,他看向俞七茵。
俞七茵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叶惊秋的身边。她一只手扶住叶惊秋,把人重新扶到沙发上坐好,另一只手则精准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照片是杜映兰的旧照,信就是她写给裴宏历,最终却没能真给出去的那封。
俞七茵将照片放在桌上,说:“这人叫杜映兰,她就是裴宏历的生母。八个月多一点的时候,他被医生从杜映兰的肚子里剖出来,以狸猫换太子之法取代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成了裴家的大少爷。”
叶惊秋浑身都在发抖。
她没去看那张照片,哪怕余光扫到都让她产生浓浓的厌恶。那封写给裴宏历的信,更是如尖刀一般狠狠往心里头刺。
再忍不住,她一把将这两样东西全都挥落在了地上。
踉跄着站起来,她不等陆听安回应,就绕过茶几往外走。
“警官,给我点时间。”她跟失了魂一般径直走进了一楼的卫生间。陆听安没有拦她,只听到她在关门前道:“我不相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我需要想想,好好想想。”
“砰”的一声响,木门彻底隔绝了卫生间和大厅,谁都再看不见叶惊秋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和动态了。
“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将视线从门板上收回来,俞七茵把桌上的两样东西重新收回包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一点也不像是知道丈夫出轨的态度。”
何止是不像?
不管是谁,知道自己养了三十年的孩子不是亲生的时候,第一反应绝对是不相信。况且叶惊秋自认为跟裴方朝的关系是很好的,她理应相信他做不出那种事来才对。
然而当他们说到裴宏历其实是杜映兰所生的时候,叶惊秋的第一反应是仇恨。即便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可是人不是机器,一瞬间内做出来的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陆听安道:“她确实不是刚知道这件事的样子,没有一个人不会不对自己丈夫的出轨对象感到好奇。”
身为女人,特别是一个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丈夫的女人,她心中势必是存
在攀比心的,她会想要知道自己跟外面的那个人到底差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