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器官”的存在是偶然。
实验室被废弃后,失败品堆成山,全是些已然扭曲了的肉,黏糊糊的、死掉的、混着不完整的基因编码,无人问津。
那些东西堆在黑池底下,自我腐烂,自我溶解,几百种污染残渣混在一起,最后化成一团“血泥”。
在某个时刻,却忽然开始跳动。
“器官”爬出了残渣堆,沾着各种污染源,急切地想去吞噬更多力量。它等待着,等待着,在数十年的光阴中逐步强大,但始终没有出去的机会。黑池的东西吃不了多长时间了,再拖下去就会被饿死。
裴琮,一出现,它便“醒了”。
蝾螈的能力不仅仅是治愈,还有再生和重构。这个人的身体能接受被反复剥离、重组、吞噬而不死,应该足够它“吃”很久。
“器官”喜欢他。
它知道这个宿主能撑得久,能活着让它一点点“吃”,而不是像人一样三秒就死亡。
“器官”急切缠上去,它想挤进去,寄住在他脑后、心室、骨髓里。
想把这个人类变成它的壳。
裴琮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缠绕着,悬在半空,四肢感知已经变得麻木,触须一根一根贴着皮肤缓慢蠕动。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但他仍强撑着脑中的思绪,寻求突破的办法。
锋利、带倒钩的蝠翼,从他背部裂开的血口中伸出,一记重刺,狠狠扎进了“器官”的中心。
“器官”抖了一下。
触须短暂地缩了回去,表面那张“神经膜”也像被惊到般浮现出一层斑斓的光。
它愤怒了。
“器官”的触手伸进了黑池的深处,一下一下地蠕动。池子是它的巢,是它的根,是它源源不断的力量源泉。
触须猛然收紧,将裴琮整个人拖得更近,几根核心触须贴着他脊柱、颈侧、头颅慢慢缠绕。
武器被夺走,蝠翼被折断,裴琮的生命被触手贴着,水蛭一样吸食着生命,他的意识开始崩解的边缘。
西泽尔的设备骤然发出尖锐的警示音,尖细、带着不正常的频率震荡。
那枚被他悄悄植入裴琮体内的追踪器,正几乎陷入“信号中断”状态。
西泽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目标心跳剧烈失衡,即将失去生命。
破风声在走廊里炸响,金属地板被高速的移动速度拉出几道尖啸。
西泽尔一路直接越过层层通道,能源枪将紧闭的门轰炸得扭曲。门还没完全开,血腥味扑了出来,他的心脏已经先一步狠狠抽紧。
黑池的全貌映入眼中。
那一瞬间,西泽尔的蛇瞳骤然收缩成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