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优良教师、成熟的长辈,我应当立即放弃窥探学生隐私的念头。
但可能是刚才那幕回忆太过慑人,我的脑子还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铁梯下的空间像某种吸引人的黑洞,对着身为潘朵拉的我招手。
我钻进书桌下,那洞十分褊狭,至多只容成年男性一人通过。好在我体型本来就偏纤细,不多费力气便拾级而下。
铁梯比想像中深,照这深度,应该是进了地下。
为了怕货柜的旧事重演,下去前,我还记得用棋盘卡住洞口。
底下空间并不大,横着走大约两、三步距离,我看见墙边摆了张桌子,但里头实在太暗,看不分明。
我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当照明,总算稍微厘清了状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文档,桌子上头堆满了各类文档夹,不同于毕尹房间的齐整,这里的数据乱糟糟的,东一堆西一叠,很像什么疯狂科学家的研究室。
我翻看了最上头的文件夹,随即呆住了。
“啊……”
那数据不是别人的,正是我新入康柏时,在吴佳萌面前填写的教师数据。
我抬起头来,墙上贴满了各种照片和便条纸,花花绿绿的,颇像什么悬案影集中、装逼侦探用来推理的那种。
最左侧是个男学生的照片,似乎是从报纸上裁下来,剪报里的男学生面色苍白、身材瘦弱,带着某种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剪报下方的便条纸上,以麦克笔写着两行字。
“海青国民中学,杨青我,3月17日死于投海。”
“胡蝶伊任教期间:9月1日至隔年3月17日。”
我愣得说不出话来,不自觉地伸出指尖,触在蛾那张久违的脸上。
便条纸下方还有一张笔记,上头以原子笔潦草地写道:“此人为罗高调查对象,二月底曾与杨青我访谈。”
担任二R导师半年,我清楚认得这是毕尹的字。
我的指尖颤抖地往左移,就在蛾的照片之侧,是张女学生的照片。
这张似乎也是从杂志一类刊物上剪切来,照片中的女学生戴着黑框眼镜、剪着清汤挂面式的保守短发,而下方一样用签字笔写着字。
“戈登女子高级中学,曾若以,12月7日死于上吊。”
“胡蝶伊任教期间:同年九9月1日至12月7日。”
而这张照片的下方,一样有毕尹手写的笔记:“黄风鸣曾任教于戈登同班级……接近她是为了调查黄蜂?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