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当贩卖行为也造成友校困扰,以往戈登纪律会都会在舞会前拜访我们、促进两校交流,但今年她们因为拍卖杀红了眼,婉拒了我们的邀约……”
“总而言之,就是自治会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才会被我这种荒谬的拍卖取而代之,对吗?”
我截断公关部长的话。
“……本来这做法一定可行,自治会也做了很多准备,毕尹应该也知道。”
卫弗明总算开了金口,他咬了咬唇。
“我也不懂毕尹在想什么,我要毕业也就罢了,他明年还要选举,我这样为他着想、费心替他铺路,他却这么轻易糟蹋自己的名声,要是被训导处认定有Discipline的问题,他连候选人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说是为他着想,其实还是为了你自己吧?”
我把蒟蒻丝散进锅里,卫弗明脸色一变。
“我稍微做了点调查,卫同学,你从国中二年级开始就一直是自治会干部,康柏自治会长选举向来腥风血雨,会长从操守、学业、家庭甚至交友状况,都会被摊在阳光下,至今为止没人顺利连任过。”
可能是我天生嗓门大,更多学生朝这里看过来,不少人交头接耳。
“但对副手来讲,风险就相对小很多,反正决策都是会长背书,你只要在背后出谋划策就行,也难怪你这个副手始终屹立不摇。”
“毕尹学弟经验不足,Jeffery才在他背后帮忙他好吗?”
会计部长抗议。
我笑了笑,“是啊!会长比你小一个学年,你更可以以尊重学长为理由,尽情做你的地下会长了。”
“……Jeffery一直都在帮助弱势学生。”
一直沉默的庶务部长插口了:“他牺牲假日时间,替学弟们做课后辅导,甚至自掏腰包请他们喝饮料,都做到这分上,还要被你曲解成是私欲,未免也太可怜了。”
“然后把成绩不好的逼进读书会,好达成你所谓的什么来着、Achievement?”
这话一出,卫弗明也没办法再保持冷静,他从桌边站起来。不少吃瓜学生拿出手机来,朝我们这里偷拍。
“……叶艾利违反校规打工的事,就是你泄露给吴佳萌的,对吗?”
我依然平静地坐着。
“那天你没去早旗,以副会长名义跑到主任那里谈事情,之后他就被训导处叫去问话,这是我问你们班上范谢米同学的。”
我不等卫弗明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只是‘好心’、‘出于善意’,因为艾利同学不合群不上进,你希望引导他走向正轨,才会去训导处告密。”
“不,我没有……”卫弗明唇瓣颤抖。
“‘我没有恶意’?你当然没有恶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为叶艾利着想的善意,因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艾利会为此自杀,你也不可能事先预料得到,那不是你的责任,是不是,好心的里长伯?”
围观学生里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但卫弗明竟没有马上出声辩解,他双手握拳,在我面前微垂下首。
半晌,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
★★★
我有点意外,像卫弗明、张毕尹这种控制欲极强、又自视甚高的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在他人面前示弱的。
但这人居然哭了。
男孩子不哭则已,一哭起来惊心动魄,我顿时没了呛人的气力,一旁干部已经纷纷上前去宽慰,餐厅里也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