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查是必须的,证明杨大洪的清白,也是一件好事。”
崔景荣和李宗延对视一眼,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杨涟、左光斗身为东林党骨干,同样身染东林党臭脾气。
性情刻峻,党同伐异!
他们自诩是正人君子,是道德楷模,是正义的化身,你不跟我站在一起,就是小人,是奸邪佞臣!
他们心有理念,是爱民如子的廉吏,是慷慨赴死的直臣。
但是他们心里从来不会去想如何解决实际问题,只会把所有的事按照自己的道德标准划分出对错,然后执于对错,一定要跟别人争辩明白。
可是这世上许多事,无法分对错。
而且许多事,视角不同,对错也就不同。
尤其是杨涟,他甚至认为,只要把世上所有的事分出对错,然后世人以此做对的事,不做错的事,就会天下大同。
左光斗不仅文章写得好,还善于兴农治水。
可杨涟除了自身清廉、一身正气外,就只会一张炮嘴,一枝刀笔,怼天怼地怼世人。
对于繁剧的军国琐事,尤其是戎政,他不熟悉,也不放在心上。
杨涟认为,只要扬清激浊、正道宏盛,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所以当梁之栋禀告刘保案时,他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陷害敲诈的害民之举?
老奴派遣内奸潜入京师刺探收买,他觉得不可思议。
大概在他心里,不读圣贤经义的女真人,跟化外野人一般,除了会烧杀抢掠之外,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智慧!
崔景宗和李宗延很清楚杨涟身上的臭毛病。
其它罪名都好说,现在居然牵涉到老奴内奸,东厂要侦办清楚,也无可厚非。
实在把柄被东厂捏住,真就麻烦了。
“那左共之(左光斗)呢?”
“违例狎妓,更可恶的是狎妓还不给钱。虽是小事,可东厂身负稽查百官之责,不得不查清楚。”
左光斗文章写得极好,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在京师青楼勾栏里深受欢迎。
从万历年后,官员和名士大儒们狎妓蔚然成风。
可不管怎么成风,朝廷律法就是官员不得狎妓漂昌。
以前没人管没人抓,是风流韵事。
现在东厂出手,抓到了算你倒霉。
都察院职责之一就是抓官员狎妓漂昌,身为都察院的总宪,李宗延听到左光斗的“罪名”,好气又好笑。
“怎么还有狎妓不给钱?”
魏忠贤悠然答:“天启五年春三月初二晚,东城春萼楼。
左光斗带着四位好友,喝了十一壶好酒,点了六位姑娘,叫了三个乐班,四个唱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