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羽绒服冷不防出现在眼前,洛白榆适才因喜悦而怦怦跳动的心脏宛如过山车一般陡然下坠,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是自己好似上瘾般拥着羽绒服睡觉的画面。
羽绒服藏进被子里不易被看见,气息熟悉安心,触感绵软,和被子没什么分别,一觉醒来他根本没记起自己偷藏了于晚的羽绒服在床上。
如今当场被发现,洛白榆慌乱地抠着手指,整颗心提着,不敢直视于晚。
怎么办?
怎么办?
羽绒服是他放进去的,这个事实不难猜,但他此时却找不到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那,那就不承认是他放的!
洛白榆微抿自己因紧张发干的唇,声音变得轻软,带着一点不自知的撒娇意味,好似很是惊讶地看向于晚,“这不是你的羽绒服吗?怎么在床上啊?”
不是阿榆放的?那是谁?难道有人进过房间?
不对,昨日下午自大家放了行李箱下楼训练后,她并未见有人中途上楼。
于晚看着羽绒服,目光愈加深邃不解。
眼见于晚还在思索羽绒服的事,洛白榆生怕于晚继续盘问下去,捏着被子遮住下巴,迷瞪着眼睛装作很困的样子,轻飘飘的气音,缱绻着像一把小钩子,“阿晚,我想睡觉了。”
洛白榆也确实是困了,高等级omega的发情期本就难熬,最近两次抑制剂又好似失效了一样,没有完全抑制住生理反应,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他的身体依然疲惫不堪。
“睡觉。”瞧着洛白榆倦怠的模样,于晚叠好羽绒服将其放在沙发上。
一件变了位置的羽绒服而已,大概是她记错了,也无须深加探究。
于晚卷起被子躺在洛白榆身侧,不远不近的距离,位置正处在洛白榆和床沿的二分之一中界线,不错一丝一毫,好像精确丈量过。
穿着衣服再盖被子便有些热,于晚便只盖了一半,被子零落地搭在她身上。
洛白榆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她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惊喜,是否换衣服,是否离他太远,便也不那么重要,他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喜欢的人就在身侧,空气安逸静谧,微弱的光透过窗帘,浮动跳跃,静静洒落在床脚。
怀着温烫的欢喜,洛白榆很快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躺在床上无事可干,是很无聊的一件事。
于晚平躺着,看着顶上的天花板,细数上面的花纹,沉静平和的呼吸声回荡在室内,她侧眸瞥向洛白榆。
洛白榆侧身向着于晚,睡得安然,眼睫毛很长,鸦羽般地垂落眼下,像扑闪着坠落的蝴蝶,脸上晕染着两团浅色的酡红,红润的唇翕张着,吐出温润的吐息。
好像也不是很无聊。
于晚收回视线,回眸看向头顶的天花板,花纹的线重新乱作一团,早已分不清刚才自己数到的第158根是哪根。
那睡觉吧,或许她会睡着。
于晚侧眸看了熟睡的洛白榆一眼,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于晚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是被子摩擦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具温热的身子。
于晚睁开眼睛,目无所视。
熟睡中的洛白榆毫无所觉,卷着被子靠近于晚,一条小腿搭在于晚腿上,勾着她的脚踝;怀里松松地拢着于晚右臂,好像这条胳膊就是他的安全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