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渐熄,洛白榆还没起身,往肩膀上蹭了蹭,眼睛蹭着内里的校服布,将泪水擦干。
刚才脑子发懵,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现在哭完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压着心里的难受,迅速将洛白榆湮灭。
他有些不敢抬头。
“洛白榆,是我的错。”潋滟的双眸裹挟着不知名的狼狈,睫羽微垂,因为洛白榆长得高,于晚眼前只有穿着羽绒服的米白色的肩膀。
于晚不知道她错在哪,但她惹得洛白榆伤心了,她直觉肯定是自己的错。
洛白榆喘着粗气,像是在竭力压制汹涌而至的情绪,他又在于晚肩膀蹭了蹭,才抬起头看向她。
眼角的绯色还未完全褪去,又因粗糙的校服被蹭得发红,两边嘴角都因伤心,委屈地向下弯着,他直直地看着于晚的眼睛,鼻音浓重,嗓音沉闷,追问她,“你错在哪?”
眸光闪了闪,于晚逃避似地瞟向洛白榆胸前的拉链扣。
她不知道她错在哪,但是她惹洛白榆伤心了。
她梗了梗嗓子,看着他胸前的拉链,很不确定地回答,“我惹你伤心了,是我的错。”
“这就是你想说的?”嘴角往下弯得更厉害,洛白榆的眼眶又变红了,眼泪要落不落,面部肌肉鼓动着,眼皮颤动,他好似想要尽力做出镇定平静的表情,却偏偏维持不了。
我怎么又把他搞哭了?于晚无措地看着洛白榆。
她可以冷静地处理一切麻烦,却在对上洛白榆时,总是陷入进退失措的窘境。
“于晚,你看着我。”洛白榆再次压下澎湃而来的难受,定定地看着于晚。
于晚抬起头,看向洛白榆乌沉的双眼,里面只有于晚一个人。
“我问你答,好吗?”
于晚凝着洛白榆,点了点头,“好。”
两人面对面,吐息在冬日凝成白雾,相互交错后散去。
“里面的omega是杜若谷,而你因为三年前的事,不想救她,对吗?”洛白榆看着于晚,含水的双眸,询问时却也带着一丝锋利的审视。
“对。”
表面的事实就是如此,洛白榆刚才已经听到了,没什么好遮掩的。
“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片刻的沉寂,于晚看着洛白榆,有些犹豫,她不知道他的标准答案是什么,而不同的答案又会得到什么不同的结果。
胸腔呼出一口闷气,于晚抬眸盯着洛白榆的眼睛,“没有。”
她没有做错,于晚从不会做错事。
“那你为什么向我道歉?”
“因为你哭了。”
因为你哭了,我觉得是我的错。
又回到了最开始时的问题,洛白榆强忍着又泛上喉咙的酸涩,没有不耐,循着思路问下去,“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哭?”
“因为我做错了。”
因为我做错了,你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