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又或者把我泡在装满冰块冰水的汽油桶里,让我失温。
再或者用刀割开我的头皮,然后用订书机钉起来。
每当我被折磨的失血过多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们就会给我输血,注射肾上腺素,将我抢救回来。
手指上的血痂,结了又破,破了又结。
伤口已经分不清新旧,每次被铁签重新挑开时,都会带出粘稠的组织液。
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每道褶皱里都藏着化脓的伤口。
段忠以前教过我在极端情况下,自我了断的办法。
即便是手脚被绑,我也能轻松拧断自己的脖子。
这种非人的折磨,确实让我萌生过早死早超生的想法。
但是,我从没这么做过。
因为我在赌。
万一呢?
万一有转机呢?
强烈且极端的赌徒心理,让我越被折磨,越想活下去。
可看不到尽头的绝望,让我每天都在半梦半醒之间。
有时候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某天早上,梁伟叫人用老虎钳绞碎我左手小指。
可我一声不吭,仿佛那不是我的手指一样。
我透过肿胀的眼皮看见梁伟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他大概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能扛过几十种酷刑还不求死的。
差不多又过了几天,红寮这帮人的手段可能也用完了,就没有再动我。
那是这段时间唯一没有对我用刑的一天。
可这反而让我有些神志不清,就像是喝醉酒一样,脑子里一团浆糊,看什么都蒙着一层雾。
我猜可能是没有注射兴奋剂,受伤的身体,让各个器官本能的开始失去功能。
到了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房门突然被“哐当”踹开。
几个红寮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其中一个粗暴地扯过一块黑布,套在我的头上,布料上的霉味呛得我咳嗽起来。
而另一个人拿着沉重的镣铐,锁在我手腕上。
我不由的苦笑起来,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到了现在,我哪还有力气反抗。
两个人架着我的胳膊往外走,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拆成两半。
我踉跄着被拖出房间,像一块死肉,被扔到一辆皮卡的后斗上。
我知道,这是要送我上路了。
皮卡引擎“突突地”发动起来,手上的铁链随着颠簸叮当作响
风灌进黑布,带着清晨的寒气,不过没像冬天那样凌冽刺骨。
车开得很快,看来是急着送我去死。
黑布缝隙里漏进的光线忽明忽暗,应该是经过了林荫道。
有只早起的蓝色麻雀落在车厢边缘,“啾”地叫了一声,又扑棱棱飞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差不多开了半个小时,车子一脚急刹猛地停下。